“我……”
哈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初那个一心想要摆脱命运的巫妖,到现在也已经平静地接受了吗?
哈维忍不住说:“老师,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用你救我的方法!我可以跟赛尔温联手……”
“闭嘴,哈维!”
安柏修严肃地警告说:“赛尔温还不知道那个办法,你要将她唯一的获救机会抹杀吗?”
预言法师看到自己的死亡未来,那就只有由别的预言法师用逆转过去的方式来拯救,但当你已经知道这个办法,那逆转过去也失去了效果。
安柏修很清楚自己琢磨出来的这个办法有什么缺陷,所以他根本不会去尝试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哈维很激动,但捏紧的拳头却不知道该砸向什么地方,最终只能无奈地松开。
安柏修走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从我们偷窥命运的角落开始,身边的人会一个个步入注定死亡的结局,在你快要麻木的时候,然后就轮到你自己。每个预言法师都会经历这些。赛尔温带来的笔记,你已经看过了,已经看懂了吗?”
哈维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位师妹不仅仅是带来了另一位预言法师的遗书,还有那位老人研究了一辈子的魔法笔记。哈维抽空研究了一下,已经差不多理解赛尔温一脉传承的知识。
安柏修羡慕地说:“你的天赋真的很夸张,我开始理解为什么命运女神不惜从狄摩高根手上将你抢过来。”
当初的哈维被骗去信奉狄摩高根,都已经成为一个邪术师了,然后看了几眼安柏修写的《预言法师入门》就顺利转职了。这要是没有命运女神的操作,安柏修是打死也不信。
如果命运女神也有神选,那哈维肯定是其中之一。
只是这位女神喜怒无常,不知道哈维能挨得住女神的几拳几脚。
“老师……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哈维很难过,即使在知道自己要死的那天,他都没有这么难受。跟安柏修身边的许多人一样,哈维也是个从小没感受过多少温暖的穷苦孩子,反倒是跟随这位“邪恶”巫妖之后感受了不少关爱。
至少这位老师是真的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学的一切都传授给自己,在自己面临绝境的时候,又是这位老师不惜逆转时间将他救回来。然而,在老师遇见自己的死亡时,哈维却什么也做不到。
安柏修想了想,然后对哈维说:“命运或许有无数的演绎方式,不管是我,厄运先生,还是赛尔温,我们都将其中一条路走到了传奇这个位置,但我们最终都失败了。
“每一个预言法师最终都要与命运作对,然后被命运打败,这就像是我们的宿命一样,但你还有机会。哈维,你可能是最有机会摆脱命运控制的预言法师,不要让我们失望。
“你要问有什么可以做,那我希望你可以沿着我们三个的道路,走出更遥远的距离。就算你做不到,也要为后人开拓出更广阔的未来,让他们距离终点更近一步。”
“老师……我会……我一定会做到的。”
哈维低下了头,用力闭上了眼睛,但眼泪最终还是从他的眼角滴落。
安柏修从哈维身边走过,这学生也是个经历过大起大落的男人了,他自己肯定可以撑过去的,不需要自己去安慰。
离开了金库,安柏修便来到了小岛的另一边,这里是专门为悼亡诗社的成员建造的地下宫殿。
虽然群友们都是传奇,除了那吸血鬼之外,都不怎么害怕阳光,但一大群亡灵走在小岛上还是相当吓人的。为了不影响做生意,只能让群友们委屈一下了。
紧赶慢赶来到,便看到了赫基·斯通这吸血鬼架着画板在涂涂抹抹,看样子还像模像样。
悼亡诗社的成员们全部到齐……除了社长。
一群亡灵站在赫基·斯通的面前,摆出各种造型,让吸血鬼画下来。
看到安柏修出现,无头骑士加雷斯连忙招呼说:“兄弟,终于有空了啊,快过来,这位置是你的。”
加雷斯指着凋亡蔷薇身旁的空位,这里是专门留给安柏修的。
幸好是画画,而不是照相,不然就等不到安柏修出现了。
安柏修疑惑地走到众人面前,奇怪地问:“怎么突然想起要画一副画?”
凋亡蔷薇笑着解释说:“那吸血鬼说难得大家齐聚,又是因为这历史事件而来,应该画一幅画作为纪念。”
安柏修点了点头,倒也说得过去。
悼亡诗社的成员都是雄踞一方的大人物,确实难得聚在一起,而且诸国议和跟神灵婚礼这种大事加起来,确实会成为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