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悦眉梢轻拢:“理由?”
牧元术:“秦峰主本就抱着要杀弟子的念头,若弟子回到剑云宗住所,想必还是会再次招致祸患。陆掌门日理万机,弟子不想太过烦扰掌门,如今弟子又身受重伤,恐怕抵御不了下一次的有意袭击。
“而且……而且今日是弟子惊扰仙尊闭关在先,弟子若是不能为仙尊做些什么赎罪,亦难安心。”
他的理由非常合理,白书悦只听进了“闭关”这一点,想起自己在陆景阳那里还有个在闭关的人设。
要保障牧元术回到梅峰后的安全,定然是要他来出面麻烦陆景阳的。但这一出面,他闭关的说辞便不再有用,秦守多半又会来烦他。
与其被秦守烦,还不若把牧元术给留下来。
白书悦姑且同意了他的请求:“那你便留下吧,伤好再走。”
牧元术眼底多出些光亮,忙规矩行礼:“弟子谢过仙尊。仙尊今日恩情,弟子必铭记于心。”
白书悦懒得听客套话,摆摆手:“自去休息吧。”
“冒昧请问仙尊……”牧元术委婉地提醒白书悦,“弟子该在何处休息。”
白书悦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给人安排房间,站起身,换了说辞:“随我过来。”
牧元术依言起身,跟随白书悦走出了主殿。
主殿分有东厢房与西厢房,白书悦的卧房和书室都在东厢房,便将牧元术带到了西厢房的一间客房前,是前世就给牧元术住过的房间。
平日寒英峰不会有客人,客房只是个放着用的摆饰,家具不多,只有些必备的物品。
白书悦:“今日晚间正好道童会过来一趟,有何缺的同道童说便是。”
“是。”牧元术应下,又问,“可有何弟子不能去,或是需要注意的地方?”
白书悦想起前世时牧元术来过好几次,每次都很安分,随口道:“除我的卧房与闭关室外,其余地方随意。”
牧元术:“弟子明白。”
确认这次没有遗漏之事,白书悦便不再停留,打发牧元术去休息,自己也转身回到书室内。
牧元术目送着白书悦离开,直至白书悦消失于门后,才进到客房内。
他环顾一圈客房的环境,干净简洁——或者说,简陋。
能够看得出白书悦真的很懒得布置这边。
牧元术并不挑,更艰苦的环境他都待过,这样的房间甚至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好的待遇了。
客房内没有桌椅,牧元术关好门后便直接走到了床榻边坐下,卸下自己腰间的佩剑,看着剑鞘,黑眸间没有分毫起伏的情绪。
片刻后,他缓缓抽出长剑,银白剑刃最顶端,赫然沾染着一片尚未来得及擦拭的血迹。
若是细细对比,便会察觉牧元术身上的剑伤与他自己这柄佩剑是全然契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