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术换了点直白的用语:“就是行床事。”
这次云沉宿听懂了,勃然大怒:“他居然敢这般肖想清云!清云岂是他那般的人能随随便便玷污的?!”
牧元术对云沉宿这番话表示了赞同。
云沉宿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牧元术那番话的意思,上下打量牧元术几眼,眼神变得略微古怪:“你……”
他看得出牧元术的眉眼气质与白书悦是有几分相似的。
牧元术面不改色:“弟子便是因反抗秦峰主之举,被秦峰主嫉恨,还有一次险些被秦峰主命人杀害,幸为仙尊所救。
“弟子随侍仙尊左右,既是为报仙尊救命之恩,亦是为护仙尊不受小人所害。”
云沉宿:“以你这般修为,你又能护得了多少?”
牧元术并无被看低的恼怒,直视着云沉宿:“保护仙尊不在乎修为,而在乎这份决意。仙尊不通人情世故,我便为仙尊提醒旁人的意欲不轨。仙尊若意外遇难,我亦愿以死为仙尊拼出那一线生机。”
他没再用“弟子”的自称,目光定定,态度坚决。
说到这,他又挑唇轻笑:“况且,荒主不是早已有所察觉了么?我的修为,可不会止步于此。”
青年一袭长衫直立,浅灰色调几乎要与周遭漫无边际的雪白融为一体,偏生就是这般低调不起眼的装束之间,又因他的神情而平添几分放纵肆意。
云沉宿眸色倏地重新冷下来,嗓音阴沉:“你是魔尊。”
牧元术笑着承认了:“是。我是魔尊。”
云沉宿面色不善:“你可知你这身份于此刻而言,可不是一个让我相信你的筹码。”
“我本就不需要你信我。”牧元术不在乎,“我只是需要你知道,我会拼尽我的一切护好仙尊,未来我亦能有这个能力与实力,站在仙尊身后保护他。”
云沉宿冷然:“你又如何笃定,以你身份,能有资格站在清云身后?我又如何笃定,这不是你魔尊的阴谋诡计?”
牧元术侧眸看向他,眸间俱是张扬恣睢的笑意:“因为仙尊早已知晓我的魔尊身份。仙尊已准许我随侍他身旁,你——”
“又有何资格怀疑我?又要以何身份怀疑我?”
云沉宿倏地握紧了手,面色更加难看:“激怒我对你可没有好处。”
牧元术敛了方才那般肆意的气势,笑得随性:“弟子不过陈述一些实话,何来激怒荒主一说呢?荒主若是连这都听不得,又如何配得上清冷高洁的仙尊?
“我可是得了仙尊默许的,荒主又得到过仙尊的什么呢?”
他一字一句从容镇定,恢复了初时那般温良,却又直戳云沉宿心底痛处。
仿佛无理取闹的,始终都是云沉宿自己。
牧元术淡淡地扫了一眼云沉宿,黑眸间平静无澜,相似的眉眼让云沉宿无端思及白书悦。
他于白书悦,除却这雪荒幻境的便利外,本就一无是处。
他从未得到过白书悦的任何回应,亦从未得到过白书悦视线的真正停留。
可牧元术得到了。
他在宗门比试上,得到了白书悦头一次的留意,还成为了白书悦入无情道以来,唯一被白书悦准许住在寒英峰中的例外。
云沉宿不甘,但起伏的情绪最终只化作了深深的无力。
须臾,牧元术才收回目光,缓了语气,又道:“弟子与荒主的目的本质上仍是相同的,都不过是想保护仙尊,又何必非在此争个你死我活?”
云沉宿抬眸看向他:“你又待如何?”
牧元术慢条斯理道:“此次雪荒历练本是乔峰主作为领队,只是乔峰主因某些事故出了意外,于剑云宗内养伤,才不得已换成了秦峰主。秦峰主亦于不久前同仙尊挑明了他的心意,只是将自己所做的那些腌臜事掩盖得很好。
“如今仙尊与秦峰主同处幻境内,难免秦峰主会寻借口邀约仙尊,若仙尊应邀,以弟子目前的剑云宗内门弟子身份,要想驳斥秦峰主面子确为不易。”
他将话说到这,云沉宿便已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雪荒荒主,雪荒幻境内万事他说了算,若是秦守想对白书悦做些什么,牧元术兴许不好插手,但他是完全不用顾及的。
况且,他爱慕白书悦之事亦是许多人通晓之事,他有正大光明的理由。
云沉宿思量片刻,同意了:“我不会让那秦守对清云做些什么,但同样的,你也别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就对你放松警惕。”
他说着狠话,语气却再无之前那般底气十足的态势。
牧元术莞尔:“自然。那便有劳荒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