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温和得体,言语恳切,一副全心全意是为白书悦着想的模样。
但白书悦不喜人多嘈杂之处,宁可独自迎难都不愿于过多人前现身,这应当是所有了解他的人的通识。
云沉宿旁听至此,便知晓牧元术并未于秦守之事上骗他。若是真心实意为白书悦着想,就该少给他添麻烦才是。
白书悦未回答,云沉宿便主动插话:“不劳秦峰主忧心,清云尚不至于要到一群初出茅庐的弟子关照的程度。”
他未将秦守囊括在内,只点出了白书悦不喜人多之事。
秦守能听到云沉宿的声音,顿了顿,眸色似有一瞬变化,又很快收敛:“原是有凌华仙尊随同,以凌华仙尊实力,那在下便放心多了。”
不论是看实力还是看地位,已入尊者境的云沉宿都比修为要差一大截的秦守要高些,秦守亦知云沉宿喜欢白书悦之事,并不好在此时表示出太多旁的情绪来。
他又随意说了几句关心白书悦的话,便匆匆断了这次联系。
这还是秦守锲而不舍联系白书悦这么多回,白书悦第一次见他那边主动断联系。
系统吃瓜吃得乐乎:“云沉宿应该是看出秦守心思了,果然还得是情敌比较敏锐。”
白书悦没什么心思去管这种事情,只是对云沉宿这次的打断还算满意,随手将灵球收回去。
云沉宿不知白书悦对秦守的态度,见他并未对自己的插话表现出不悦,便继续暗戳戳道:“这人叫秦守吧?好似很关心你似的,他若真有这么个心意,怎么不知道自己来寻你,还要你去寻他?他难道不知你不喜人多之处么?”
牧元术却在这时温和地笑了笑:“秦峰主到底是剑云宗领队,应是不好抛下宗内弟子吧。”
云沉宿只朝牧元术那边看去一眼,便知晓他的意思,冷笑:“呵,他迁就不了清云,便要让清云迁就他?他多大脸,若真有何危险,同他们一起他们也只会给清云添麻烦。还保护清云呢,假惺惺得很。”
牧元术:“秦峰主大抵也是想让仙尊与弟子们关系拉近些吧,宗门内的弟子们都很仰慕仙尊,只是平日鲜有机会能与仙尊见面。出门前秦峰主还想邀请仙尊一同呢。”
云沉宿更是不屑:“他想便可以这般让清云做他不愿做之事了?他当清云是什么?清云若想同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孩们拉近关系,还用得着他在中间牵线?他很有脸么?”
“……”
云沉宿与牧元术有来有回地讨论着,吃瓜的系统总觉越吃越奇怪。
这俩人……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是在唱双簧啊,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的。
系统不确定是不是它的错觉,但想了想,按照目前牧元术的身份地位,云沉宿这样的人应当还不至于“配合”牧元术。
它没同白书悦细说这个推测。
白书悦自己本也不喜秦守,由着他们谈论,只继续往前边走去。
树林内的地形比之荒原确实要复杂一些,三人走出不久,便碰到了一处陡坡,往上走便是悬崖,应是御剑而至的这片树林正位于某座山上。
云沉宿感知着大体位置,在前边继续带路,但没多久又带回了方才的那处陡坡。
云沉宿皱眉,朝四周打量,确认此处与他们方才遇到的陡坡一模一样。
牧元术问:“是遇上幻阵了么?”
云沉宿:“我明明是遵循我所感应到的方位走的,按理来说会误入幻阵。”
白书悦镇定自若:“那便再往前一段看看。”
云沉宿听从了白书悦的安排,循着所能感应到的方位再次往前,最终又回到了那处陡坡。
这下就只能确定,他们确实误入幻阵内了。
牧元术正要再说什么,但来不及开口,神色蓦地一沉:“仙尊,那股奇怪的气息变浓郁了。”
同白书悦一同待在雪荒这边的这几日,有白书悦的许可,牧元术亦看了不少有关魔界的书,知晓以他魔修的身份是能够感应到魔物气息的。
翻阅古籍时他尚不知魔物气息具体是如何,但真正感知到异样后,他第一时间便能确定——这就是魔物。
并且是等阶不低的魔物正在朝他们聚拢。
云沉宿与牧元术第一时间戒备起来。
白书悦立与他们身旁,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
危险的气息已浓郁到即便他并非魔修,亦能感知到了。
此番魔物数量等阶,想来不好对付。
魔物与寻常修士妖兽之类不同,魔物并无实体,更类似于无神智飘荡于世间的怨气,只能看见一团黑雾似的东西,但并无法真切捕捉到它的形体。
要想对付魔物,便只能用术法,剑修的剑在此刻毫无用处,除非是已修炼至人剑合一之境,能外化剑气者,才能劈散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