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彻底地骗过了自己,不再吭声。
白书悦在系统开口后便被它吸引了注意力,神情看起来近似于走神,完全没看到牧元术的异样眸色。
他等了许久等不到系统继续往下,便问:“觉得什么?”
“……咳,没什么。就是觉得您再不回应反派的话,反派好像要碎了。”
系统将话题拉回到目前的“正事”上。
它无意中瞥见的那一眼仿佛确确实实就是它的错觉,再看过去时,牧元术仍是那副小心翼翼看着白书悦的可怜模样。
白书悦也终于回神,再度看向牧元术。
牧元术仿佛是因他的长时间沉默,默认了某些答案,落寞地低下头:“弟子自知身份低微,还不足秦峰主半分,以弟子身份,这般唐突向仙尊请求……怕是只会惹仙尊厌烦。”
他用的称呼换回了之前的模样,如同回到了还只是乖乖在白书悦身边随侍,鲜有恃宠而骄,得寸进尺之时。
这对于如今已不想再管破道生情之事的白书悦而言,本是最好的选项。
他不回应牧元术,而牧元术亦退回原本该有的范围内,他亦不会失去一名照顾得很合他心意的弟子。
但白书悦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对。
——不太对,而并非不忍心。
他是无情者,他可以随时回归往日的任何状态,但牧元术大抵是不能的。
不论如何,牧元术心底都会有别的心思,不论是好是坏,都有可能影响他平日的决断,甚至影响他们之间的信任,以及最后要杀死秦守的计划。
白书悦自己是无所谓是否破道生情的,但以利益最大化的角度而言,答应牧元术是最好的选择。
白书悦抽回了自己仍被牧元术握着的手,在牧元术愈显失落的情绪中,一本正经道:“你若想做我破道生情之人,我并无意见。”
牧元术眸色倏地亮起。
白书悦继续补充:“但此事我一人决议不算,还需掌门师兄、小师妹与师尊把关。你若能让他们应允了,便随你。”
但这番话于牧元术而言,基本等同于没障碍。
乔慕灵那边早已知晓且默认,秋林晚他接触过一次,虽不知具体态度,但确实是没心机的。
至于陆景阳那边,牧元术更是把握十足。
牧元术按捺住心底涌出的欢欣,去拿了干净的帕子与伤药,为白书悦净手上药。
过程中,唇角都是止不住的微微上扬。
白书悦感知到他实在藏不住的欢喜,问:“很开心?”
“嗯。”牧元术应声,抬眸看向白书悦时,眸底仍是亮闪闪的,“我从未想过能有一日,仙尊真的应允我以这般身份留在仙尊身边。”
他说着没想过,自称却换得格外顺畅。
也就不懂这种小心机的白书悦没看出来,只道:“破道生情之事我亦只是听闻师尊那么一说,具体该如何做、如何破道我并不知。你若真想做我破道生情之人,恐怕还需一段时日摸索。”
牧元术弯眼笑得灿然:“无妨,只要能光明正大留在仙尊身边,再如何的摸索我都不会怕。”
白书悦见他兴致这般高,便也没再说什么。
牧元术蹲在白书悦身前,给他通红的手腕上过了药,再次起身时才忽觉一阵眩晕,踉跄小步险些没站稳。
白书悦起身扶住了他,摸到一片滚烫,蹙眉:“可是经脉受损的反噬?”
他本就因经脉受损需要静养,今日又因秦守之事动用了灵力,心绪大起大落,难免会在真正放松下来后遭到体内灵力反噬。
方才上药时牧元术避开了肢体接触,想来在去拿药之前,白书悦应允他时,便已有反噬的征兆。
“抱歉仙尊……还是给您添麻烦了。”牧元术虚虚地靠向了白书悦。
这次不是装可怜,是实打实的有些站不住。
白书悦给他渡了些冰灵根的灵力,缓和他体内天赋灵根火灵根的灵力躁动。
既然答应了要让牧元术作为破道生情之人,虽不知具体该如何做,但至少应当也得同等地“照顾”对方。
他安抚下牧元术体内的躁动,扶着牧元术到了床边坐下:“你先休息,明日我带你去找师尊。师尊善于经脉受损的休养,正好也可问问破道生情之事。”
牧元术迟疑:“我还是回我自己的房间去吧?总不好占了仙尊的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