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术摇摇头,大着胆子靠在了白书悦肩上,轻轻蹭了蹭:“无事,就是觉得有些虚幻。”
他这会儿身体虚,嗓音轻飘飘,动作更是猫儿似的,唯有毛茸茸的发丝偶尔掠过白书悦颈侧,有些微痒。
系统体贴道:“反派这是在和您撒娇,您可以尝试给反派一些肢体回应。”
肢体回应?
白书悦不太懂,但想了想偶尔乔慕灵向陆景阳撒娇时,陆景阳的回应。
似乎是会摸摸乔慕灵的脑袋?
白书悦脑海中闪过些朦胧的画面,便学着陆景阳的模样,抬手抚上牧元术发梢。
牧元术愣了愣,旋即黑眸间晕开浅浅笑意,又在白书悦掌心蹭了蹭:“仙尊,我好开心啊。”
白书悦:“不觉得虚幻了?”
“还是有点。”牧元术一手拉住白书悦垂下的袖角,仍克制着没做太过出格的举动,“我真的没想过仙尊会同意我的请求。”
白书悦又问:“那我若是不同意,你当如何?”
牧元术轻笑一声,气音似的落在白书悦耳畔:“仙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那真话必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白书悦不在意:“你愿如何说,我便如何听。”
他总归是相信牧元术不会如秦守那般,对他做些他不愿做之事。
这般明晃晃的信任与偏爱,叫人如何耐得住。
牧元术眸色暗了暗,但终究没舍得在这时做些什么。
且不论他的身份刚转变,还需要给他的仙尊一些适应过渡的时间,眼下他们共御一剑,他又体虚无力,也确实不好闹些旁的动静。
牧元术说了真话:“若仙尊不答应,我便恢复往日的态度,安安分分随侍仙尊左右。然后……再慢慢地让您习惯我,再也离不开我。”
白书悦偏头看他一眼:“若是我不再信任你,要你走呢?”
牧元术笑意更深了:“那我便将我的心剖出来,让您亲眼看一看,我的心是不是只为您而跳动。”
但说完,他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不行,还是不能当着仙尊您的面污了您的眼。那我便回到别的地方去,剖出来命人处理干净了,再寄给您,您觉得如何?”
白书悦觉得不如何。
他屈起指节,在牧元术脑袋上轻敲一下:“下次莫要再说这种话。”
牧元术是魔尊,魔尊出事,魔界必乱,到时修仙界是否会受牵连亦难说。
至少白书悦是需要牧元术安分活着的。
牧元术知他本意,但还是刻意曲解为了他想听到的意思——仙尊是关心他,不希望他出事的。
他很擅长于自己哄自己,甚至不需要白书悦主动做些什么,只要不厌弃他,其余的他都可以自己找一些他爱听的角度来理解。
白书悦感觉出身边人渐趋安分,也不再管他心底有何弯弯绕绕。
他知晓方才牧元术所言是真话,毕竟牧元术再如何都是魔尊的魂魄,会有阴暗的念头很正常。
只是不论如何,最终受苦受难的人永远不会是白书悦,而是牧元术自己。
白书悦一点都不怀疑牧元术对于“剖心”一举的真实性,真走到那步的话,牧元术确实有很大可能会这么做。
白书悦任由思绪飞散,再回神时,清松剑已载着他与牧元术落在幻境入口处。
他熟稔地找到入口,同牧元术一道进去。
这次前来白书悦提前打过招呼,告知了秋林晚有关牧元术的身体状况。
不过等他们走到院子时,最先迎接他们的并非秋林晚,而是兴冲冲窜出来的小雪狐。
“嘤嘤!”
小雪狐一头扎向了白书悦,又在想起白书悦的洁癖时紧急调头,撞上了旁边的牧元术。
白书悦俯身,揪着小雪狐的后颈皮把它拎了起来。
小雪狐安分地不动了,灰蓝的眼睛懵懵懂懂地望着白书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