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悦只回答了姓名:“云清。”
云沉宿随口补充:“其余的泰将军看着写便是,我这位好友不在魔界久待,只为去魔都找人,找到人便走。”
“行。”泰沐尔也不多问,直接找来属下去处理临时名籍的办理之事。
云沉宿与泰沐尔简单地聊起些日常,直到属下利落地把名籍办好,恭恭敬敬交给了白书悦,泰沐尔才终于有所疑问。
泰沐尔:“这几日魔都那边可乱得很,这位云小友不知是要去魔都找什么人?”
临时名籍已完完整整交予白书悦,泰沐尔的此番问题便只是疑问,而非质问。
白书悦并不清楚云沉宿与泰沐尔之间的利益关系“牢不可破”到什么程度,随口回答:“相识之人。”
泰沐尔继续:“既是在魔都,云小友气质非凡,相识之人多半亦不俗,这时候想必正忙于魔界内乱,云小友这时机挑得可有些不太好。”
白书悦没有回答。
云沉宿却在这时笑了:“泰将军眼光倒是不错,他啊,想找之人确实不俗。”
泰沐尔好奇:“能说吗?”
云沉宿却转移了话题:“先不说这个。泰将军是十大魔将之一,想必有联络你们尊上的方式?”
泰沐尔以为是白书悦这个相识之人的身份不能说,也转了注意力,回答:“可以。我每隔一段时日都要给尊上汇报漠边城近况。华凌小友莫不是还有事要找寻我们尊上?”
他皱了皱眉,不太赞同地继续:“尊上是由寻常修士堕魔的魔修,近日又修炼至最顶阶的修为出关,你若去找尊上,很有可能被识破修士身份。”
云沉宿笑了笑,神色中有几分落寞,只不过一根筋的泰沐尔与无情道的白书悦都看不懂。
他悠悠道:“我当然没有什么事情去找你们尊上,只是觉得你们尊上——和你们尊上的道侣,还是得先联系联系,让两边都安个心。”
白书悦抬眸看向了云沉宿,但这一次云沉宿却偏过了头,只是看着泰沐尔,像是无形中在拒绝着什么,又或者是……
掩饰着什么。
云沉宿向来是高傲的,绝不低头的。
但面对白书悦,面对匆忙赶路而来,只为了将牧元术带回修仙界的白书悦,云沉宿还是认输了。
白书悦收回了视线,抬手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品了口茶水,随后顿住,又将茶杯放回去。
又苦又涩,好难喝。这两人都是怎么面不改色喝下去的?
泰沐尔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云沉宿的意思,疑惑着一边喝茶一边思考,在突然间明白的时候猛地一下把茶水喷了出来。
“什、什么?!尊、尊上的道侣……???”
泰沐尔震惊得差点丧失语言系统,猛地扭头看向白书悦。
白书悦没茶喝,淡定地应了个“嗯”。
“所以您要找的相识之人……是尊上啊?”泰沐尔在不知不觉间对白书悦的态度都恭敬了不少。
穆渊在魔界那可是威名赫赫,作为堕魔修士,却能在短短几百年间横扫原本的魔将、左右护法乃至于魔尊,取代前任魔尊之位。
最近更是一出关就直接成为魔界千百年难遇的顶阶修为,昨日漠边城才收到一份战报,说是穆渊尊上孤身上阵,只一人便歼灭了意图攻打魔都的一个小部族全部士卒。
这战报泰沐尔还——呃,好像没成功留下瞻仰,被云沉宿薅走了来着。
白书悦态度始终平静淡然。
泰沐尔不明觉厉,肃然起敬——能和他们尊上做道侣之人,果然也不同凡响。
云沉宿都喊他联系尊上了,想必身份不会有假,泰沐尔哪里还敢再耽搁,也顾不上牧元术此刻是否在忙,立马拿出了水镜联系牧元术。
水镜是魔界十大魔将与魔尊联络的特殊法器,是一面可在空中悬浮的类似于镜子一样的东西,但是能呈现比灵球还要大且清晰的影像。
牧元术那边回应得很快,水镜中荡起一圈涟漪,便显出了他满是戾气的眉眼。
他仍是白书悦熟悉的面容,只是彻底褪去少年人的稚气,眸色冷厉,身上、脸上还沾着血,一袭戎装,看起来是刚结束一场战役。
他往泰沐尔方向扫去一眼,神情有些不耐:“有事说,没事滚。”
不要打扰他赶场处理政务等仙尊。
水镜悬浮于空中,一次只映照水镜前边之人的身影,白书悦能看到水镜中的牧元术,但牧元术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