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既明说出早已想好的话:“醒了?”
“嗯……”舒徊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过来的瞬间睡着了。”
君既明垂眸,“是么?”
“嗯嗯。但是现在没有很累的感觉了。”小花表示,“我很清醒!”
君既明哑然失笑,“小花,你睡了半天。”
“什么!”
舒徊这才去看外面,夕阳已落,只残留了一道浅浅的余晖,将要消散。
“怪不得我不困了……”
这只是托词。
舒徊清楚自己的这具灵种真身是为什么沉睡,这半天,他也并不是真的睡过去了。
但他现在确实不困。
待在师尊身边,享受了好一段无忧无虑、有人关心的时光后,再回到无名渊的那具空壳之中……
只觉得难以忍受。
感受到灵气、魔气……天地间的气息在他的灵脉之间穿行,又反哺回大地。
忍受了四百年的,早已视为常事的,灵脉里时时刻刻涌动的疼痛……
是真的很疼。
回去的一瞬间,他想要叫出声,把这疼痛诉诸于言语。可是……可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里是他在魔族住的大殿。
这里没有人。
只有当做输送管道的、与他一体的长生花。
往外走一点,只有会拜头高呼尊上的一众魔族。
这里的天是黑的,土是暗红的,水是不流动的。
也没有君既明。
他的灵主、他的师尊不在这儿。
意识到这一点后,舒徊沉默不语。
他要离开这儿。
这不是他的家。
他的家很小,只要是君既明身边的方寸之地就可以了。
就这么想着……
他失去了意识。
付出了并不重要的,一丁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后,他回来了。
舒徊想,回来了就好。
他现在只是一朵长生花,可灵脉之中仍然隐隐作痛。
四周没有人了。
小小的长生花从契纹处钻出来,停留在君既明的肩膀上。
“无名碑。”
舒徊想起自己离开时的场景,“既明哥哥,你在这里待了一个下午?”
君既明嗯了一声,“我在疑惑。”
复生了一段时间,他站在无名碑面前,已然没有了最开始的想法。
这一处无名碑,因为君既明这三个字而被人记住,造就了这个繁荣的港口,但无名碑下埋着的,不止是名为“君既明”的概念,还有许多来自九州四海各个地方的、参加了镇魔之战的修士。
小花:“疑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