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哎了声,“兔姐,你给我找了好大的麻烦。”
他已经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伤者。
只有一个人。
身上的穿着看似很普通,但是……少年上手摸了摸,入手丝滑,不是寻常人家穿得起的布料。
手上没有练武留下的茧,身形适中。
不是练家子。
伤在左半边身躯,有一道剑伤,血迹是这一处伤口留下来的。唇色苍白,额头有冷汗,想来是一路奔逃脱力了。
少年站起身,望向峡谷的更远处。
地上有这位伤者奔逃时洒下的血迹。此处峡谷很难寻,凭借一个不是练家子的人,大概率不可能一个人甩开追兵来到这里,或许,那边有人给他断后。
自己听不到声音,要么是断后的地方离这里很远,要么就是断后的人失败了,但如果失败了,追兵应当追过来才是……
少年倾向于是前者。
他把兔姐放了下来。
兔姐灵活地落到地上,欢快的呜呜声,可算是把兔放下来了。
不知道另一人离自己的距离,倒在地上的此人又快坚持不下去了……少年拿定主意,还是先给眼前这人处理伤口吧。
若是自己不处理伤口,去找他的同伴,恐怕等自己回来的时候,他也没了。
少年一边想着,一边从腰间掏出自制的金疮药,干净利落的把地上那人的衣服撕开,直接把药粉倒上去——
条件简陋,只能将就着来了。
自己没有收着力道,这个伤者或许会被疼醒。
若是他好说话,便去问一问他的同伴在哪里。若是他不好说话……
少年空着的手落到了腰间短刃旁边,随时可以握住短刃拔出来。
这个距离,瞬息之间就可以割断伤者的脖子。
他有百分百的自信。
就凭借他打猎百分百的成功率!
郁衍是被疼醒的。
眼皮黏得很紧,他感觉到了伤口处的疼痛,比起纯粹的疼痛,似乎又……又有一点草药的感觉?
郁衍不大肯定。
他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一个劲往人烟少的地方跑,记忆中的自己似乎是跑到了一处山谷……似乎、好像,他没办法肯定。因为跑到最后,已经神志恍惚,只有肌肉记忆了。
仔细听一听,是不是还有人在说话?
“兔……草……”
郁衍试图听清楚,却突然眼皮一沉——
有什么东西按在了他的眼皮上!
重重的,像是……
“兔姐。”
少年拎着兔姐的后颈,“你不要对伤者进行二次伤害啊。”
兔姐无辜歪头。我哪有?
她发出磨牙声,示意少年关注伤者:这个人要醒了。
少年的注意力挪走。
那一爪子把郁衍彻底拍清醒了——比伤口的疼痛刺激来得更快。他费力睁开眼睛,只能看到朦胧的暗影。
这处峡谷里没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