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报过前缘了。
是时候去新的地方进修了!
皇帝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机会,他只能看着君既明把剑收回去,看着黑猫跳出来,和君既明加密对话,再看着君既明出剑……
然后。
然后,所有人都没了。
……都化作萤火,飘散天际。
没有百姓的皇帝,还叫什么皇帝?
没有臣属的天下主,还叫什么天下主?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笑,终于懂了。什么叫做拥有这柄剑的人会成为天下主……
而持剑的人眼中并没有他。
君既明在和郁衍说话,舒徊站在他身边。
君既明的这一剑,并没有落在皇帝的身上,没有让他流血,而是斩向苍穹,劈出一条新路。
……可是。
在皇帝看来,不曾斩向他的这一剑,远比斩在他身上更痛。
左边心口泛起莫名的绞痛,仿佛曾有一剑斩向这里,或者未来有一剑,将要斩向这里。
他还在此地,但该持剑斩向他的人并不在意他。
秘境一世幻梦,他的心结仍在。
蛊惑其他三十二人的神秘声音并没有出现在他的心里,却又无处不在,旁观他一如既往的选择。
他的心结不曾解。
这场秘境,他问心失败了。
皇帝心有不甘,徒劳从座椅上站起,靠近高台,猛然伸手抓向面前的空气,踉跄跌下。
在触地的一瞬间,他的身躯化作白茫茫的萤火——与其他萤火没有分别,一道飞向天际。
郁衍嘁了声,“没意思。”
君既明失笑,看着他和萧戈说道,“你们也该走了。”
郁衍问道:“你和舒徊呢?”
秘境众生皆化萤火,就连花草树木、一砖一瓦都是如此。他们身处的帝都刑场亦在逐渐虚化,刑场里的布设也在慢慢化作萤火奔流。
君既明说道:“我和阿徊还要待一会。”
“好吧,记得在路消失之前回来。”
君既明笑起来,“无妨。大不了我再斩一剑。”
萧戈盯着他的剑,“我们打一架。”
“这里不好打架。”君既明直言拒绝,“等再见面的时候,如果你想和我打,再打吧。”
“好!”萧戈眼也不眨地答应,“一言为定!”
郁衍和萧戈也走了。
偌大天地,只剩下君既明同舒徊两个人。
随着原本构建在天地中的花草树木、砖瓦楼台消散,生机勃勃的天地骤然变换了模样,只余茫茫然一片虚幕,冷寂凄清。
舒徊问道:“哥哥,我们要找什么?”
他知道君既明在找东西。
君既明说道:“阿徊,你不好奇么?”
“好奇?”
“好奇……这片天地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君既明轻声说道,“我疑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