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斯潘塞替我重新绘制了图鉴。
而这位植物专家看过之后,则说,这种植物应该是十分稀少的品种,他似乎并没有在资料上见过。
但是他从灵心的外部特征、我描绘的生长环境推测,世界上的确是有可能存在这种植物的。
当然,想要查证可能需要比较长时间,甚至,还需要几分运气在其中。
的确,世界上的植物种类如此繁多,一个人不说去全部了解认识,就单纯的只是搜集资料,耗尽一生恐怕也很难搜集全,出现不认识的物种很正常。
这位专家答应,他会根据灵心的生长环境、习性去帮我们搜寻这种植物,只是成功率并不敢保证。
我们现在能做的,大概就是等待了。
希望即将来到,却是临门差一脚的感觉是非常难受的。
本来我是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斯潘塞的,因为我不想让他跟着我一起焦虑,但是想想,他如果一直不知道进度,一直都在那里自己胡思乱想的话,更加不好。
反正身为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事情一起焦虑,最后我还是选择告诉了他。
下午知道了这件事后,斯潘塞做事的确有些心不在焉,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他在这次旅行中学到的东西很多,人,也成长了很多,我甚至多少有一点被抛下的感觉。
他收拾好心情,开始和我一起收拾行李,顺便将他实习这段时间的收获整理成论文,准备和杰森·高登这位专业的侧写师多交流交流。
斯潘塞实际上已经在心中将杰森当做自己的导师了,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不过我能猜的出来,而一直默默帮助斯潘塞并且将自己的经验倾囊相授的杰森想必也心中有数。
杰森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这种聪明并不是单纯的智商高就能获得,它代表的是人生的经验,丰富的阅历,以及极高的情商智商。
他如果不是聪明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对斯潘塞下手,为自己寻找到了一个非常适合的接班人。我可以肯定,斯潘塞能确认自己的人生目标,能正式建立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肯定离不开杰森的“建议”。
我很感谢他。
因为他给斯潘塞带来的东西,是我这个朋友无法提供的,如此良师益友,能遇到也是斯潘塞的幸运。
在想通了这些事情后,我对童话杀手的最后一丝芥蒂也消失了。他在我心里,渐渐地变成了一个遥远的、无意义的符号,只是我们生活中去遇上某些重要的人推进器罢了。
这短短的实习期,斯潘塞虽然在吉尔那里只是个实习生,却被吉尔当做正式成员在用,所以斯潘塞算是真正彻底参与拉斯维加斯犯罪现场实验室的所有工作和案件中去了。
犯罪现场实验室虽然隶属于刑事警察局,但是他们真正的工作内容本质上其实是“法庭犯罪调查员”。
与FBI犯罪侧写有点不一样,吉尔他们的工作讲究的是证据,并且是能够让法官信服的证据,只有破案之后拥有证据,他们才能向法庭提起起诉,将罪犯真正的送进监狱。
当然,起诉这部分的工作并不是实验室的成员负责的,他们的职责是“取证”。
斯潘塞和吉尔他们的破案思维有着本质上的差别,当然,他们破案的心都是一样的。
大概是和杰森接触的比较多,有某些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斯潘塞多少也沾染了FBI的脾性,并不是太在意所谓的证据,找到事件的真相并抓住罪犯就是斯潘塞的第一反应。
犯罪侧写讲究的是从一定程度上的宏观推测去研究罪犯的心理,然后梳理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从而去快速缩减凶手的范围,达到快速找到那些隐藏极好难以抓捕的凶手的目的。
所以在侧写师看来证据并不是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了解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只要找到了凶手,明白了整件事,那么逆向寻找证据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而吉尔他们则除了破案之外,更加要抓到事件的重点,找到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的证据。
从细微之处着手,去寻找罪犯的破绽,然后循着这一些蛛丝马迹将罪犯揪出来,并绳之以法,送进监狱。
这就是鉴证员的正常破案思路。
没有证据的犯罪依旧是犯罪,但是没有证据的罪犯并不是罪犯。
这是现场鉴证人员的共同认知。
虽然这种处事方式的确容易放走罪犯。比如尤利,他专门从事的就是这种替罪犯和法律与警察打交道博弈的工作,他可以有各种方法、用各种法律条文去帮助他的客户脱罪。但是同时,这种严谨的法律执行力,也避免了冤假错案,保证了法律的公平性。
正是因为斯潘塞和吉尔以及他同事之间的思维模式并不一样,反而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都不到的实习期内,体现出了两者之间相结合的威力。
侧写的威力在于速度。
斯潘塞跟我说,他在实习期间,根据侧写以及相关的数据,基本上可以在短短一天之内锁定犯罪嫌疑人,至少可以锁定犯罪嫌疑人的范围,然后反向以逆推思维去搜索证据。
可以非常迅速的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常规的鉴证工作需要的时间其实是很长的,因为需要清理每个案发现场,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某些证据也会渐渐消失,导致某些拼图拼不起来。而搜集回来的证物,也并不是每个都有用,却需要鉴证员做大量的实验来确认对错。
因此这一套流程下来,耗费的时间是非常长的。
斯潘塞大大缩短了这个时间,提供了正确的思路给鉴证员们去“验证”罪犯的罪证。
而鉴证同样发挥着它的强大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