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不必说,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以利亚出身本就不凡,对此涉猎众多,而斯潘塞虽然对美术作品的鉴赏能力算不上顶尖,但是他对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却不是一般的丰富,和卡尔以及以利亚聊得也能有来有往。
我对此完全不感兴趣,因此安安心心的吃我的甜点。
但是没过多久,他们的话题就开始渐渐偏离原来的方向,已经从美术作品鉴赏慢慢转到了仿生人的审美观到底存不存在一样。
这个问题上,以利亚是专家,斯潘塞也有不少涉猎,卡尔虽然不懂程序上面的问题,但他却是一个高定仿真人的使用者,与马克相处了快三年的时间,日夜相对,关心爱护,对马克的了解最为真实细腻。因此他对这个问题的见解反而是更贴近现实的。
他们谈的越来越尽兴,以利亚还开了香槟,我的注意力却渐渐被其他东西吸引了。
有飞鸟被惊飞了,从沼泽中呼啦啦的飞到空中,不过也没飞多远,很快就落在了底特律河的河面上,然后又彼此嬉闹起来。
比尔岛食物资源丰富,这些鸟不缺食物,又没有太多的天敌,还经常接触人类,活的就比较大胆轻松,嬉闹几乎是生活常态了。
可是我却很在意它们是被什么惊飞的。
那是一种,说起来也许只能被归类为直觉的第六感。
我的坐立不安很快就被斯潘塞发现了。
他忙问我怎么了。
也许是危险的情况遇到的太多,我的直觉似乎渐渐变得更强起来。所以我直接说:“沼泽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
以利亚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卡尔倒是很热心,他看了看马克,但马克却很耿直的拒绝了:“我的职责是照顾你。”
卡尔并没有逼着马克去做什么,相反,他觉得危险又没有其他人陪伴,我独自一人去查看会有危险,因此反过来劝说我:“诺曼,比尔公园虽然被划做野生候鸟保护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一直是有专人进行维护的,你不是专业人士就不要冒险了。”
我犹豫的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
但是听到卡尔这么说,以利亚反倒被激起了逆反心理,没办法,以利亚就是这样一个捉摸不定的人,他是疯狂的科学家,也是挥金如土的花花公子,可是偶尔出现的任性、冷酷、颓丧、骄纵等等,也是他的真性情。他的上一秒也许还在专心破解什么难题,下一秒却又有可能闹脾气和你反着来。
所以他听到了卡尔的规劝反而对我那只凭直觉而发现的异常突然就感兴趣了:“不用担心,我和带两个保镖陪你们去。”
然后剩下的几个保镖和马克就被留在草地上陪卡尔,顺便收拾一下野餐时候留下的垃圾。
我们五个则去沼泽探探究竟。
草地的面积并不是很大,两分钟我们就走到了人工林边缘。
以利亚的猛男保镖在前面探路,他们随手捡了根枯树枝不停的探草丛,现在的气温渐渐变高,人工林里是有可能存在蛇虫之类的生物的。
拨开茂密的灌木,两个保镖踩出了一条勉强可以行走的小道,其中一个回头问我:“奥尔德里奇先生,您注意到的动静是这个方向么?”
我连忙点头。
以利亚的保镖团虽然长相不怎么一样,但也仅仅是长相不一样,他们的身材、气质、配备的装备却几乎相同,我能仔细分辨出他们还全得谢谢脑海中的社交系统是能辨识的出仿生人的,哪怕那些仿生人的外貌一样。
人工林虽然很长,但宽度却并不是很宽,只是路比较难走,我们差不多走了十几分钟才实现豁然开朗,到达了沼泽地边缘。
真的到了沼泽地,才知道这里是长得什么样子。
浑浊的水并不深,即使泥沙再多也能看到底,水中长满了半人高的芦苇,有些地方还长着一些浮萍水草。整个沼泽的范围差不多有三个足球场的面积,并不算太大,但也足够吸引一些捕捉鱼虾昆虫的鸟类驻足。
一眼望去,似乎并不像是藏有猫腻的样子。
以利亚沉稳的对保镖说:“开启生物显影模式。”
我条件反射性的去观察两个保镖。
说实话,仿生人在外表方面实在是出色,和人类几乎完全没有分别,当然马克这些‘商售’的仿生人都有特制的指示灯芯片,就贴在太阳穴这里,这东西的作用除了用来区别仿生人,还可以让使用者观察仿生人的内在状态,和电脑的电源指示灯差不多一个意思。但是以利亚自己用的仿生人却都例外。他不喜欢那东西,因为他判断仿生人的状态凭自己就可以了。
我看了老半天,两个保镖并没有什么外在的改变。
似乎是一百八十度扫描了沼泽方位,很快,其中一个保镖说:“未扫描到可疑生物。”
以利亚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不死心,那一瞬间的直觉是那么清晰,这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斯潘塞这时候突然开口:“这里有痕迹。”
然后他走了十几步,来到了一处被压弯的芦苇处。
我们几个也跟过去观察。
这是一簇比较鲜嫩的水草,叶子并不茂盛,但十分鲜翠。最重要的是,这一簇水草有被采摘的痕迹。
斯潘塞说:“是水烛。能食用。从采摘痕迹来看,不是动物来啃食的,而且,痕迹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