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怎么样?”
“说了半天,就是不愿意涨稿费,她明知道人家燕京出版社给的稿费比她们人文社的多。”
说到今天的谈话,林朝阳便感到遗憾。
他想让人文社再给他涨点印数稿酬,可卫老太太只愿意给他涨两块钱的基础稿酬,双方意见差距太大,最后也没谈拢。
印数稿酬跟图书销量挂钩,其实涨点人文社也不吃亏,毕竟作品卖的越多,人文社赚的也越多。
但人文社觉得林朝阳的印数稿酬已经涨到了万册5%,这个数字放眼全国也没有作家享受过,再涨就太离谱了。
哪怕是给他涨基础稿酬,其实人文社也是不大愿意的。
稿酬这玩意涨上去容易,降下来难,而且传出去了,别的作家也要涨稿费怎么办?
家大业大之下,人文社的决策难免束手束脚,这一点林朝阳也可以理解,但他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利益。
他本来还打算能让人文社抬高抬高价格,他好去跟燕京出版社再谈一谈,效仿之前几家制片厂争夺《高山下的花环》改编权时的操作。
“可惜了!”林朝阳充满遗憾的感叹道。
“知足吧,你现在的稿费让多少人看了羡慕嫉妒?”
陶玉书的话说的不错,不管是以表与出版稿酬论,还是以基础和印数稿酬而言,林朝阳每年赚取的稿费都吊打99%的同行。
“嗐,谁会嫌稿费多啊!”
又过了两天,汪曾琪工作日下午来到了燕大,然后林朝阳引荐他和陶父见了面,两人一直谈到晚上,汪曾琪才离开陶家,还与陶父约定了以后有时间再过来讨教。
从朗润湖出来,夜色已深,燕大校园里仍有不少学生在活动,热闹非凡。
汪曾琪与林朝阳一路闲聊,看着燕园中那些活力四射的身影,忍不住怀念起当年在西南联大读书时的情景。
他与林朝阳讲了一会儿,忽然又说道:“昨天我去见丛文先生,还说起伱了。”
汪曾琪口中的“丛文先生”自然是沈丛文,当年汪曾琪在西南联大念书时,文学课正是由沈丛文教的,两人这么多年一直未曾断了联系,师生关系甚好。“说起我什么?”
“他看了《燕京文学》表的那篇《沈丛文的创作特色》,说你对他的作品研究的很透彻,比那些学究强。”
林朝阳笑着说道:“那是我的荣幸!”
“我还对他说,你历来对他推崇备至。他听了很高兴,说有机会要认识认识你。”
“这事得依靠你了,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带我去拜访拜访他老人家。”
汪曾琪朗声道:“没问题,你哪天有空咱们就去一趟。”
“那就周日。”
“好,就这么说定了。”
回到家中,陶玉书听说林朝阳周日要去拜会沈丛文,也吵着要去。
到了周日,夫妻俩提着礼物,会上汪曾琪,来到了位于前门东大街的社科院宿舍。
这栋宿舍楼是六十年代所建,半新不旧,沈丛文家位于五楼。
宿舍楼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陶玉书怀孕三个月,已经开始显怀,走到楼上有些气喘。
敲响房门,给三人开门的是一位老妇人,她满头银,一丝不乱,面容虽苍老,但隐约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
老妇人一见到汪曾琪,笑的很和善,“曾琪来了!”
“师母!”
汪曾琪向老妇人问了声好,又将身后的林朝阳夫妻俩介绍给对方。
“你们好啊,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