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拓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抢了覃牧的话头,他冲覃牧抱歉的笑了笑,覃牧报以微笑。
覃牧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朝阳这部新小说立意高绝,视角宏大,既有严肃深刻的思想内容,又有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水平堪称惊艳,是半个世纪以来中国文学领域少有的恢宏大气之作。”
说完这番话,覃牧脸上露出狡黠之色,特地强调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苏晨拜年的时候对我说的。”
覃牧也好、苏晨也罢,两人都是中国文学界声名卓著的人物,能对一部小说做出如此高的评价,是极为罕见的。
尽管众人现在并没有看到林朝阳的新小说,但也不会认为苏晨是信口开河。
只是大家有些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一部小说,竟然能让苏晨这样浸淫文学与编辑数十年的老出版人给出如此高的溢美之词。
回味着覃牧所说的话,众人感觉心里好像有猫爪子在挠,恨不得现在就一睹为快。
“朝阳,你给大家伙讲讲,你这部小说写的是什么内容?怎么写的?”王濛对林朝阳提出了要求。
“等小说表你们不就看到了嘛!那么长的小说,我哪能复述的过来?”
“你先简单说说,简单说说。”林津岚也开口催促他。
不光是他们两人,其他人的眼神也都注视着林朝阳,大家的态度如此殷切,林朝阳也没办法,只能捡着小说里的紧要情节给大家讲了讲。
“19o4年的山东章丘,冬天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那章丘本也是人杰地灵之处,是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故乡,泉水丰盈,景致卓然。
然而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因连年灾害,庄稼绝收,以致匪患横行,饿殍遍野……”
林朝阳的声音温和,娓娓道来,让众人不知不觉便沉溺于故事之中。
很长时间里,房间里只有他的声音,其他人听的聚精会神,津津有味。
梁佐和梁欢兄妹俩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奇特的景象。
梁佐见状不让妹妹声张,两人轻手轻脚的把东西放下,然后来到众人身旁,打算好奇的听一耳朵,没想到这一听也入了神。如此过了一個多小时,林朝阳讲的口干舌燥,嗓子都有些疼了,故事也才讲了一半。
倒不是他不想讲的快一点,而是《闯关东》的故事实在太过丰富,细节太多。
有时候他刻意忽略了一些情节和人物,大家听着就觉得有些对不上,时不时的就要打断他,询问他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
一来二去,这讲故事的效率自然快不起来。
林朝阳的故事停在了半路,众人听的不上不下,比没听的时候还难受。
“朝阳,你继续讲啊,鲜儿和传武到底有没有相认?传武没事吧?传杰那边怎么样了?潘五爷这个坏种不能得逞了吧?”
陈健功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代表了大家共同的心声林朝阳却不回答他的问题。
王濛讨伐林朝阳,说:“伱说你聊小说就聊小说怎么还留勾子呢?我们又不是你读者。”
林朝阳喝了一口凉掉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我讲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你们谁给我倒杯热茶,留点勾子怎么了?回头想着买小说看!”
众人闻言怨声载道,“哪有你这样的!”
大家一番讨伐,林朝阳却当起了滚刀肉,死活不继续讲了,大家也拿他没办法。
刘昕武回味着林朝阳刚才所讲的内容,心中有些感慨,“小说的基础还是讲故事。朝阳这部小说我们虽然没看到文字,但现在光是听他讲述便已经能感受到其中的荡气回肠和引人入胜,一定是错不了的。”
邓友枚非常认可刘昕武的这番言论,因为他写小说看重的就是故事与人物,他的代表作《那五》《烟壶》等作品无不是这样的风格。
“朝阳这部小说真有融汇中西的感觉,既有魔幻现实的风格,又有传奇小说的韵味。”
“我觉得朝阳做的最好的还是体现出了历史的厚重感,这一点应该是得益于多视角的写法。不过这种写作手法太难把握了,搁我我是写不好,哪个人物立不住都是败笔啊!”
众人还没看到小说,但好歹也都是写小说的行家里手。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别的先不提,光是小说那庞大、复杂的叙事线索和结构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握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