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覃牧同志对于《楚门的世界》的看法我是非常认同的。我对朝阳同志的《闯关东》是非常喜欢的,但当时在看小说的时候我也有一个担忧。
那就是在创作出这样一部惊才绝艳的鸿篇巨著之后,以后的朝阳同志会给中国文坛再带来怎样的作品呢?
前段时间,花城出版社的同志带着《楚门的世界》来到我家,让我看看这部小说,给个评价。
看完小说,我的第一反应是‘新’,这个‘新’体现在小说的方方面面。
先是内容新,以真人秀的形式讲故事,这在我们中国乃至世界文坛上恐怕也是极其新潮的。
其次是结构新,朝阳同志所采用的戏中戏的结构形式极大的增强了故事的多向性和丰富性。
再有就是风格新,如果按照我的观点,这部小说的的文学类型可以归类为荒诞派文学,这在我们国内的文学创作当中还是比较少见的。
朝阳同志在小说中所讨论的真实与虚幻、自由与控制、隐私与关注……这些命题无一不展示出了人类生存的荒诞性,他也通过荒诞的手法探讨了人类存在的本质问题
……
西方文学评论家认为荒诞派文学的哲学基础是存在主义,而《楚门的世界》所探讨的正是这一核心要旨。
以上我说的这些内容都是我在第一遍读完后的感受,后来我又读了第二遍小说,这次我又有了些新的感受。
这个感受就是,相比于那些夸张、变形、极端的荒诞派文学和戏剧作品,《楚门的世界》似乎更好的完成了对‘荒诞’的现实诠释。
他把‘荒诞’作为艺术手段突出,整体荒诞而细节真实,既保持了艺术上的纯粹,又恪守了现实逻辑和趣味性。
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达到了一种雅俗共赏的境界,我想这应该也是朝阳同志一直所追求的。”
覃牧和黄秋云各自讲了十多分钟对于《楚门的世界》的看法,评价不可谓不高。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和资格,让他们违心的去吹捧是不可能的,这些话都是两人在看过小说后自内心的认可。
两人的言中有不少对小说内容的剧透,听完了他们俩的言,在场的嘉宾们和记者们对《楚门的世界》更加好奇了,心痒难耐。
等文协一把手又言结束后,到了记者们的采访环节,这帮人急不可耐的举起了手,苏晨第一个点了《广州日报》的记者。
“刚才听了几位对于《楚门的世界》的介绍,都认为这是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
但我有一个疑问,想跟林朝阳同志探讨一下。
根据你们的描述,《楚门的世界》讲述的故事是不是有些脱离现阶段我们中国老百姓的生活了?在以现实主义为基调的当代文坛,你会不会担心自己的这种尝试曲高和寡?”
这年头的记者素养可比后世的记者高多了。
像“很多人关心你飞得高不高,请问你飞得累吗”、“你老说小小巴黎拿捏,那我考考你,你知道拿捏的英文吗”“你想看谁的演唱会”这些傻逼提问,现在的记者是决计问不出来的,简直就是抹黑记者这个行业。
“这位记者同志的问题问到了点子上,《楚门的世界》的故事距离现阶段我们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确实还有一定差距,所以我才会把故事的地点放在了香江这个地方。
现阶段资本主义社会的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我们的镜鉴,当我们的社会高度商业化,人的异化是不可避免的。
我写这样一个故事,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种预警,也可以看作是一种担忧,或者当成是一场抗议也无不可。
其实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读者们能够喜欢并认可这部作品。
《楚门的世界》展示的世界是荒诞的,但它所探讨的主题却是无比严肃的。
我希望读者们能够在这样的作品中汲取一些对人生、对社会的感悟,哪怕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感悟,那也将是我的荣幸。
我们说回小说,《楚门的世界》确实是个荒诞绝伦的故事,但荒诞绝伦的背后是对现实的痛心疾,也是一种对天真莫大的失望。”
若是放到三十多年后,林朝阳在一群记者们面前表这样一番文青至极的言论,少不得要被私下嘲笑一番。
可今天在场的这些记者听着林朝阳的话,却满脸肃穆,心中对林朝阳充满了钦佩。
这样的作家才是中国文坛的希望,中国社会的良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