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瞒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戏台上,一名老者唱的慷慨激昂,台下观众亦是听的聚精会神。这一段剧目,正是不久前才出的新戏,名曰《铡美案》,讲的是无情书生中了状元之后,被招为驸马,抛弃原配,为富贵前程,欲要杀妻灭子的故事。此戏文一经推出,便在京都大受欢迎,戏文中虚构的包青天,他们已经不陌生了,这一段不畏强权为民伸冤,怒铡恶人的剧情简直大快人心,正是生活在底层的普通人最喜欢看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真的出现了贪图富贵,抛妻弃子的负心之人,怕是会被众人将脊梁骨戳断。楼上的雅间之中,曾姑娘抹了抹眼泪,有些幽怨的看着李易,“好好的,怎么就想出了这么一段戏文……”不用说,同情心泛滥的她,自然是在同情戏文中的秦香莲母子了。宛若卿见惯了这些场面,这出戏从剧本到编排,再到推出台前,她已经看了无数遍,此时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触动,笑了笑,说道:“这只是戏文而已,若是没有这么曲折离奇,拨动人的情绪,也没有几个客人愿意看……”曾醉墨看了看她,撇嘴道:“你就会为他说话……”宛若卿只能摇头笑笑。李易看着洛水神女,为自己辩解道:“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虽然是戏文,但反映的也是社会现实,今天在酒楼吃饭的时候,就见到了一位现实中的“陈世美”,你的心思太单纯,还不懂这个世界的丑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又道:“对了,有机会帮我谢谢群玉院的老鸨,这一次要不是她,可能会有一些小麻烦。”“她啊,从来都不是喜欢吃亏的人。”曾醉墨摇了摇头,说道:“早上就过来谈条件了,内衣坊以后出的新款式,以后要先供应给她们……”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司天监失败之后,崔家这一次想要用这些仕子来搅动风云,未免还是有些太过天真,不过是一盘散沙,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再次折戟之后,下一次,他们又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不是没有考虑过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但一个在景国绵延了百年,根深蒂固的家族,又岂是那么容易败落的?至少,也需要一个有足够重量的引子…………“废物,都是废物!”崔家,一间大堂之内,跪着一排仕子打扮的年轻人,崔家家主崔清泽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表情狰狞,怒吼不止,堂下跪着的人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所做的安排,无一例外,全都失败,甚至于连一点点的浪花都没有激起,反倒因为这些事情,让民间的舆论彻底扭转过来,崔家在这一次无形的交锋之中,再一次的------一败涂地!站在一旁的崔清明看了看颤抖的几人,挥了挥手,说道:“都下去吧。”几人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瞬息之间便消失在了堂内。崔清泽整个人都瘫软在椅子上,双目无神,表情颓败。“大哥……”崔清明刚刚开口,就被他直接打断。崔清泽目光怔怔的望着前方,喃喃道:“清明,你说,我们距离那条路,是不是越来越远了?”崔清明拳头紧握,咬牙道:“娘娘还在,殿下还在,我们还没有输,崔家也还没有输……”……“我们昨天可是输惨了,就褚平你一个人赢的最多,今天这一场,怎么着也得你请了吧?”妙音阁,一名青年揽着另一位年轻人的肩膀,笑着说道。“这是自然。”褚平点了点头,又小声道:“不过,我们去赌坊的事情,可千万不要让我爷爷知道……”崔习新拍了拍他的胸口,说道:“这个我们当然知道,你就放心吧,如果让太傅大人知道了,我们不也得跟着受罚吗?”褚平这才放下心,摸了摸怀里的银票,心中便是一阵欣喜。褚家家教森严,他虽然是嫡长子,但正因为如此,长辈对他的要求更是严格,之前跟着爷爷到处游历,增长见识,这一番回到京都,在这些朋友的陪同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竟有这么多好玩的事情。“来来来,先进去……”崔习新挥了挥手,指了指一旁的秦余,边走边道:“听俊良说,褚平你也喜欢那一口,这一点,你可以多和秦小公爷交流交流,相信你会从小公爷那里学到不少东西的。”褚平脸色一红,连忙道:“进去说,进去说……”一位身材丰腴的妇人从里面迎出来,笑道:“哎呦,几位公子爷今日来的可真是巧,楼上天字间,双双姑娘正准备表演呢……”褚平疑惑道:“双双姑娘?”崔习新笑了笑,解释道:“双双姑娘的琴艺,可是妙音阁的一绝,你上去听一听就知道了,你在琴道上造诣颇深,说不定,还能和双双姑娘切磋切磋……”,!妙音阁是京都名气较为响亮的乐馆,平日里客流不断,几人上了二楼,在那美妇的引导下,进入天字间。房间很宽敞,里面又隔开一个个的小间,外面垂有珠帘,成环形将中间的台子围了起来。此时,那台上已经有了一名女子,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生的娇俏可人,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第一眼便给人一种柔弱之感,场中的男子但凡见到她的模样,都忍不住想要将她揽在怀里,好好的怜惜一番。崔习新伸出手掌,在褚平的眼前晃了一晃,笑道:“喂,看什么呢,眼睛都看直了。”“没,没什么……”褚平脸色发红,有些慌乱的低下头。“莫非,这双双姑娘,是你:()逍遥小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