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一支来自温城的车队,缓缓驶入圣都地界,最后在圣都的城门口停下。金兴掀开车厢的帘子,看着城内人流如织热情非凡的样子,心里感慨万千。圣都果然几十年如一日,依旧如此繁华。终于还是回来了,但这次回来是要给圣都带来一个重磅消息的。圣朝再无温城侯。勋贵作乱,祸害百姓。“都去把消息传出去先。”金兴吩咐了一句,跟着车队一起进城的几个士卒和文官很快便脱离了队伍。为了防止朝廷顾及自己脸面和影响,把事情压下来,金兴决定先闹他一个满城风雨!一位文官轻车熟路的走进一间大堂,堂内只有一个中年人身穿官服正在伏案处理政务,文官恭敬的开口:“尚书大人,卑职回来了。”中年人一愣,愕然抬起头:“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刚刚才调任温城吗?”文官走近了一些低声道:“温城出事了。”中年人没有第一时间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盯着台下文官。如果是一般的事情,传回文书就行,而不是台下人亲自跑回来,这不是全靠猜测,而是基于丰富的官场经验。经验告诉自己,温城出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文官又走近了一些,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温城侯意图造反,屠城布阵,已经伏诛了……”中年人“嗯”了一声,过了片刻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文官,一字一句问道:“你说什么?”文官深吸一口气,补充了一句:“死伤数万人……”中年人石化当场。温城侯,不是一般的侯爵,他是世袭罔替的爵位,整个圣朝拥有这种待遇的人并没有超过一手之数。堂内气氛瞬间僵凝,死寂持续了很久,中年人神色有些呆滞:“把……把事情说清楚……如实说来……”文官立即把自己所见所闻所经历的事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了台上的尚书大人。不仅把事情宣扬出去,还要把事情各自汇报给上级,联合文官集团携大势在朝堂之上在皇帝面前对各路勋贵开炮,这是金兴早就制定好的策略。台下人正在讲述,中年人只感觉一阵阵眩晕感袭来,眼前一黑,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文官急忙上前:“尚书大人,您没事吧?”中年人摆摆手,颤声道:“和我去见张阁老。”……张府。张升的府邸是皇帝赏赐,这也是他作为内阁首辅该有的排场。此刻正好是用膳时间,张升从内阁返回自己府上用膳,只需要不到一刻钟的路程。用完膳后,按照道理来说,各位官员也会有半个多时辰的休息时间,只不过是张阁老自发的拒绝了这项福利。“回内阁。”张升洗了把脸,对边上的管家说道,意思就是让他可以去准备马车了。管家还没迈步,只见又有一位下人匆忙而来,站在内地门口,行礼:“老爷,礼部尚书陈增拜访。”这个时间点?张升有些意外,自己只是用个膳,马上就会回到内阁,这件事基本上所有在京官员都知道。为什么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反而这么着急上门。“请他去我书房吧。”张阁老话音刚落,又有几位下人赶来通报,同时有多名身居要职的官员一起拜访。这短短时间,上至一品,下至五品,竟有一群实权人物齐聚张府书房。“今日这是怎么了?我府上也没有办喜事,是不是诸位大人看错请帖上的名字了?”书房内,张升也被眼前这一幕搞得一头雾水,也不管下人们还在不断看茶,难得的调侃打趣。但尽管如此,他的脸上依旧算得上是威严,并且严肃。“阁老啊,真没有喜事,现如今只有一件丧事。”陈增叹了一下气,坐在位置上不断地摇头。“温城出大事了,阁老!”“我们是来找您商议该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的。”众人开始叽叽喳喳说起来。张升挺直了腰杆,轻咳一声,所有人瞬间安静:“出什么事了?”陈增脸上呈现一种颓废痛心感,深深地看着张升,沉声道:“温城死伤数万人……”轰!如同一道惊雷砸在张升头上。又一位官员痛心疾首的补充:“温城侯谢意,最后也被人杀了……”轰!轰!同时两道惊雷砸下,震的张升目瞪口呆。一位站着的官员愤慨道:“是温城侯意图造反,屠城……”轰!轰!轰!张升只觉得脑门挨了一道道惊雷,思维渐渐呈现出空白,脑海中什么念头都要没了,甚至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脸上再无之前的严肃。在陈增等人眼里,张升已经双眼涣散,表情完全呆滞,现在就像是没有生气的纸人。温城死伤数万人?温城侯谢意死了?而且是谢意屠的城?张升大脑渐渐恢复回来,重新开始思考,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消息,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陈尚书,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升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沉痛且锐利。陈增点点头,刚想说话,却咽了回去,然后望向书房外:“进来吧。”一开始找他汇报的那位文官,迈过门槛走进了书房。“阁老,这位是温城的亲身经历者,还是让当事人来说吧。”文官毕竟是从温城的生死局中走出来的,尽管书房内全是朝堂之上赫赫有名的大官,也足以做到不卑不亢,朝着众官员抱拳:“拜见阁老,各位大人。”“为何内阁没有收到任何文书?”张升首先问出了这个问题,其实在官场混迹了多年,现在心中早已经思绪万千。文官拱手回答:“金兴金大人和我们商议,此事不该紧急传书。为了让天下人都知道温城的惨剧,为了让其他勋贵不能给谢意脱罪……”说到这里,文官停顿了一下,然后没有犹豫继续开口:“为了不让陛下为了颜面把事情压下……陛下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武林平静太久,我持双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