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各位大臣满头雾水,想不明白这梁颂年怎么突然针对自家丈人的时候,听到了一位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名字。
武毅候,苏恒。
到这,众人终于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又接上了——原来刚刚两人是在唱红白脸,演了一处戏啊!
朝廷上下谁人不知武毅侯的忠君之心,别说是结党营私搞小动作,就算是日常的人际往来面子活,他也是木头一块。
今日这出朝堂请旨,不过是接上了日前之局。
苏云铮带兵支援北疆,其父禁军统领立刻便被针对,无异于皇帝下了一步未雨绸缪的棋,宰相这边立刻反击了一子。
寂静的场面渐渐有了议论声,奉元帝居高临下的观察了会儿,方才扬声道:“诸卿可有异议?”
此话一出,还真有替皇帝抱不平的大臣上前进言,“臣请梁大人重筛提审人员,现下这份光凭有疑便要拘人,未免太独断了些!”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反对!”
一声反调从中穿出,众人回头,见江淮景已然前来,“适才林相也说,此案已定主审,那既然由他担责控局,何来独断一说?”
有人接话道:“那这主审的身份恐怕太大了些,今日想提审这个便带走,明日想提审那个便也带走,如此随意,无论大小官位皆听他安排了,本职公务就都不用管了么?就凭他一句要证清白?”
江淮景勾唇笑道:“夏大人这话倒有意思,听起来是梁大人权力无限,要在这朝堂上无法无天了。”
“在朝中自不会大过陛下,你休要扭曲我的意思!”
“那依夏大人的言论,这朝中上下已无清流,皆与裴逆相关?!”
江淮景见他不语,冷哼一声,转身向众人道:“裴逆案有多恶劣,想必不需江某多言。如今假-币重案将其翻起,那便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梁大人是陛下钦定的主审,他要查谁便要承担查人的后果,在场各位觉得他凭疑提人不妥,谁又能替他承担这事的后果?”
见众人不语,他又转身朝向始终不发一言的当事人,“江某对事不对人,还请武毅候见谅。”
忽然又一位李姓大臣喊道:“就算江协办说的有理,可梁大人提审原因总该让我们知道知道吧?总不能一份名单了事。”
梁颂年拦在江淮景前,自己回道:“李大人说的对,今日不同以往,既有异议,当有理由。”
李大人见他态度颇好,又追斥了一句:“以往就不该有理由么?”
梁颂年道:“这案子事关重大,梁某之前恐有漏网之鱼,总是过于谨小慎微,具体细节皆呈报三司商议,推进至今,才知李大人如此关切进展。”
李大人顿时语塞。
“何况之前所呈名单,李大人并没反对过,所以梁某自然没有多言解释。”
梁颂年见这位李大人并不打算继续争辩,便回到自己的站位,拂了下衣装,正言道:“诸位不解之处无非念及武毅侯时,那梁某便以此来说吧。”
他说着转身向苏恒道:“梁某亦知武毅侯忠君之心,只是日前有司根据承阳县令之词,捉拿了几名曾参与过裴逆事者,顺藤摸瓜竟扯出前武骑军前锋,现巡防营右副,程磊。”
梁颂年说到这,顿了片刻,继而转身朝众人道:“现下经三司会审,程磊已坐实曾与裴逆勾结,至于具体细节及供出武毅侯何事,我想此时不宜在大殿上妄论,还请诸位静待结果。”
至此,竟还有人冒声道:“万一那个程磊故意攀咬呢?不能因为他是武毅侯带的兵就轻信了!”
梁颂年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说了,具体细节及供出武毅侯何事,此时不宜在大殿上妄论。”
他说罢转身朝上,“臣言尽于此,还请陛下定夺。”
方才冒声那人偏不罢休,也朝上喊道:“陛下!他一句不想妄论,这解释便不成立了!武毅侯乃禁军统领,停职被查可不是件小事!”
不等奉元帝开口,苏恒几步上前。
全程表情严肃的他,此时多了几分坦然,说话更是简单直接。
“臣苏恒,愿停职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