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各家各户都在操办过年事宜。
大家大族更是宴席多的分身乏术,像林府这样的地位,除了参加宫宴,还有各路官僚名门的往来。
梁安仁现下不仅成了林氏的亲家,还暂代了禁军事务,多年冷清的门楣,这段时间也是络绎不绝来拜访的人。
光是走动关系倒也罢了,可偏偏就是礼多人不怪,没有空手来的道理,因此可给梁老夫人难坏了。
武将家里本就自由些,没有成堆的规矩,也不需要大批的仆人。
尤其是梁安仁出仕后,老两口更是轻减全府,闲休为主。
尽管最近梁安仁又被召回朝廷,但立刻招人买仆也不大适宜。
一来是暂代官职便先扩张内院,恐落人非议,二来是临近年关,什么事都过于仓促。
幸好林知瑶心思细腻,想到了这层,近日一门心思的扎在梁府陪着梁老夫人。
她从小相府长大,人情往来又是她日常生活,此类事情办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亲拟的回礼单子也是十分合适。
梁林两家本是世交,老夫人也算是看着林知瑶长大的,虽不至客气,但还是推脱了一番。
不过林知瑶坚持说家里有大嫂这个主母操持,实在用不上她,又说当了梁家儿媳,这都是份内事。
说着说着,倒还给梁老夫人说的伤感了起来,不禁想起林知瑶早逝的母亲,自己当年的闺中好友。
林知瑶见状,脑中忽然闪回鹿安山秋猎时,太后伤怀的那副神情。
她若有所思片刻,试探道:“光忙着这些琐碎的事,宫宴帖子都不知道收哪去了,眼瞧着就除夕了。”
梁老夫人回神儿,垂眸道:“找不到也罢,本来也没打算去赴宴。”
“母亲,”林知瑶颇为认真的模样道:“您居于内院都难免听闻外头的风波,当知道咱们梁家现在该事事小心。”
梁老夫人诧异,“安安稳稳在家过年,不去露脸,还成不对了?”
“咱们这么想当然没错,只是旁人未必往这处想,”林知瑶煞介有事道:“若是有人说些咱们轻视官家之类的话……”
“什么?!”
梁老夫人惊道:“这种瞎了心的话也会有人信?”
“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当属我林氏最有体会了。”
林知瑶这话虽有怂恿,但也真切,听的梁老夫人既有心惊,又有心疼。
“罢了,不过坐个席,去就是了。”
“对嘛,”林知瑶展开笑颜道:“咱们可不做落人口舌之事。”
“什么事叫你这么开心?”梁颂年说着迈进门来。
这些天他常常回相府见不到人,索性直接来梁府吃饭,既寻了林知瑶,又多陪了陪父母。
“什么开心不开心的,”林知瑶敷衍一句,又扯开话题道:“你今日倒是来的早。”
梁颂年本是随口一问,也不甚在意她的回答,听言顺着话道:“年底了许多事都暂停着,也没什么能推进的,饿了就回来呗。”
他说着转身朝梁老夫人行礼喊了母亲,继而上前扶人。
“你倒是越发清闲,你爹天天见不着人。”梁老夫人埋怨了句。
“无论何时,安防都不能松懈。”
梁颂年笑着道:“近日儿子和媳妇天天回来陪您,不也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