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行动的空间有限,就这样在上面住了一个月,楚玥只觉得骨头都要酥了。她都觉得难受,更别提三个素来阔朗的男子心中有多憋闷。好在白日的时候,几人能凑在一处,说笑取乐,打发时间。晚间凉,就都早早地钻进被窝。就这样在船上过了一个月,船只总算是抵达了京城境内。在家的时候,总幻想着外面的繁华世界,总想行千里路、一览众山小,可真等出了门,身在异地,便才能知,旁处再好,终不及家乡。不比几个动辄远行办差或是率军出征的男人,两辈子,这是楚玥第一次离家,而且一走便是半年之久。心里怎能不思不想?不仅她如此,京城楚府中的楚嵘夫妻俩亦是如此。官船抵达京师码头那日,是个晴朗和煦的好天气,又正值午时。江氏领着一众丫鬟婆子,坐了马车,亲自到码头来接人。一早就到了,堪堪的等了多时,望穿秋水。好容易看到官船靠岸,欣喜得忙由周嬷嬷扶着下了马车。即便分离半年有余,即便楚玥头上戴着帷帽,但江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女儿,楚玥也第一眼就看到了岸上的母亲,顿时高兴地掉了眼泪。忙不迭登了岸,小跑着扑到了江氏怀中,“娘~”江氏心里揪成一团,搂着人不觉就红了眼眶,几度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萧洵也随之走至江氏面前,拱手弯身行了个晚辈礼。那赐婚的圣旨早已昭告天下,又有前世的缘故,江氏对这个女婿是实打实的满意,便和善笑道:“出门一趟,我瞧着你们都消瘦了一圈,可知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到底是两个孩子,离了父母长辈,就是不知照料好自己。”萧洵颔首,恭敬应了。后面的萧沂和宋祁也随之上岸,先后都来江氏处见了礼。江氏心疼几个孩子的风尘仆仆,便道:“客套话就别多说,赶忙回家歇着吧,但最要紧的,甭管天塌下来如何,先去爹娘亲属跟前报个信,你们在外,为人父母的最是惦记。”众人拱手应了是。转身,江氏带着楚玥上了车。宋祁也驾马回自己家里。而萧洵和萧沂则是相伴进宫,一是当面向隆庆帝奏报扬州详情;其二也该去趟后宫,向母亲的问安。……长秋宫内沈皇后坐在主位,其他三妃按照身份坐下侧位。本来都是安静喝茶,越贵妃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睨着丽妃,道:“老四这趟出门,可是立了大功,陛下就昨日,夸了好几次。”丽妃温和一笑,“都是老三带的好,若没老三这个当哥哥的处处教他,这小子哪里能这么上道。”丽妃这话,既是谦虚,也是在讨沈皇后的巧。沈皇后不是小气之人,闻言便笑道:“也是老四自己争气,不怕苦不怕累,就老三给我传的家书里,念叨了不少,连他都夸老四,说老四心细谨慎,又勤勉务实,不管什么差事都冲在前头,可见这孩子,品行端正,妹妹教得极好。”丽妃:“多谢娘娘夸奖,也是让老三费心调教了。”贤妃也道:“老三是太子一手带出来的,如今老三又带老四,我可也盼着老四能学得出色,将来啊,好把我那老五也带出个样来。”沈皇后笑道:“哪还用说!三岁看大五岁看老,老五那孩子怎么都是差不了的。”贤妃:“只要他也能有出息,将来为太子分忧解难,臣妾就别无他求了。”其余几人皆有说有笑,独越贵妃,在听贤妃说道那句“老三是太子一手带出来,老三又带老四,老四学好了,指望着他能带老五”。这话一听,几兄弟连成串,独把她的老二排了出来。怎么听怎么膈应。偏这话她还没处挑理,太子带老三乃因人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老三带老四,又是一同出门办差的缘故,而老四和老五成日形影不离,老四好了,带着老五,又是顺手的事。这么一想,越贵妃心里越发不得劲。只觉得自己儿子被排挤了似的。说话间,有内监进来传话,道“晋王殿下、湘王殿下前来请安。”沈皇后闻言一喜,丽妃也面露笑容,翘首盼着儿子。不多时,两道英挺俊朗的身影并肩而行进入殿中,一道黑金,一道褐青,端的都是玉树临风、矜贵清隽的好模样。两人走到殿下,先对沈皇后行跪拜大礼,随即也依礼向三妃问安。萧沂也转而向生母丽妃行了跪拜之礼。丽妃忙不迭将人搀了起来,见儿子眼底有些乌青,便知此行也是吃了些许苦头,一时心疼的红了眼眶。沈皇后也将萧洵唤到身旁坐下,嘘寒问暖、家长里短的说了好一会子话。了解儿子的脾性,沈皇后:“可还有受伤?”萧洵笑,“要不您查一查?”沈皇后瞪了他一眼,“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想必是极为满意你父皇赐下的这门亲事?”,!萧洵也丝毫不加掩饰,“儿臣和父皇父子连心,父皇所许,正是儿子心中所盼。”沈皇后:“那楚家的女儿就这么好、就这么动你的心?”萧洵:“母后这就是明知故问了,但凡不好,也入不了儿子的眼;便是旁人刻意挑出她的不好,在我这,也都成了好的。”沈皇后被他这番言论逗笑,想到楚府姑娘是那人的女儿,心下便漾起丝丝缕缕的怪异之感。陈年旧事,她本早就放下,也看开了;可机缘巧合,如今竟要做儿女亲家,而若是做了亲家,他们也算是名义上的一家人。前半生求而不得的心病,如今眼巴前要成了真,沈皇后心间却已没了早年的小女儿情愫。时间带走了她曾经所有的不平和不甘,如今她只想做好皇后,照顾好丈夫儿子,也就罢了。沈皇后:“你既然:()去去去!当皇帝能有追老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