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沉默。
微胖文人想了想,道:
“你既已投靠皇党,何不寻求圣人庇佑?”
冯举苦笑摇头:
“以你我之身份,如何能与陛下说得上话?何况,我手中亦无绑架证据,只知小女失踪,夏江侯也只派小厮传来口信,如何证明?”
他还有句话没说:
涉及一位世袭侯爵,一位大长公主……他认识的皇党成员,真会为了他,得罪二人吗?
只怕消息压根都递不进宫里,就会在中途被丢掉。
微胖文人义愤填膺:
“依我看,不若直接去府衙,去大理寺报官!六品官也是朝廷命官,还能给个并无官身的勋贵随意威胁?朝廷颜面何在?”
幞头中年人苦笑:
“子固兄莫要说气话,府衙如何敢接?至于大理寺,可别忘了,大理寺卿与相国也是过从甚密。依我看,若非要找,倒是有一个人可行。”
“谁?”二人同时看来。
“赵都安!”
幞头中年人吐出这个名字,看向冯举:
“伯长兄莫要忘了,在此案上,伱与他乃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若翻案,他也要遭殃。且归根结底,此事也因他而起,理当由他解决。”
冯举眼睛陡然一亮!
是了,若赵都安肯出手,以他的人脉关系,但凡向陛下递一句话,自己的困境便会解决。
方才他急火攻心,头脑混乱,竟没想到。
旁边,微胖文人却摇头:
“可姓赵的会帮吗?据说此人心黑手狠,不是善类。
便是求上门去,他得知此事,大可以另做准备,甚至翻脸,将伯长兄打入诏狱,或将其绑了送给夏江侯,以图修好关系……
那种奸贼,什么事做不出?反倒是出手救人,既费力,又没好处,还要担心伯长兄投靠夏江侯,反复横跳……”
冯举眼睛骤然黯淡。
是了,以赵都安的人品,会出手救他?
还是翻脸无情,把他直接弄死,以避免翻案风险?
还真说不准。
只能说……赵都安在享受了“反派人设”好处的同时,也难免背负上不被信任的负面buff。
包厢中,两名友人各执一词,却都有道理。
冯举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一咬牙,握拳用力砸了下桌案,道:
“我去求赵都安!”
爱女心切的冯举,终究还是耽搁不起:
“相比于夏江侯的信誉,我宁肯赌姓赵的大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