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心头咯噔一下,脸上却笑道:
“大人说笑了,那赵都安当初得势,我的确曾想过与他结交,但此人不识抬举,我便与他再没什么交集了。”
周丞哦了声:
“只是如此么?我却听说,当初他曾受邀去你家中,备受款待,甚至还送了女子服侍。”
王山叫屈:“我的确曾请他吃了家宴,但也只有那一次,至于送的女人……”
他说了一半,突然顿住,泛红的眼珠陡然一缩,隐约意识到这个昔年义父手下的走狗,今日找他的意图了。
周丞自顾自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另一只手拎起垂下的袖口,竟亲自递到王山碗里:
“送的女人如何了?”
王山受宠若惊,看了碗中鱼肉几眼,摇头苦笑:
“说起此事,也是令我记忆深刻。
那日,我几乎已将他灌醉,领着他去了我家中安排的卧房,更提早将我极喜爱的一个小妾丢在里头,给他享用。
本想着,哪怕他不动,但既已醉了,那小妾主动些便总能成,结果……”
说到这里,饶是这位见惯了风雨的权宦义子,也露出见了鬼的神色:
“结果,那赵都安竟用腰带,将小妾捆住,丢在一旁,自顾自睡了一夜。
第二日醒酒后,便对我态度冷淡,更怒斥我这般是要害他,言称心中只有圣人一个,天地可鉴。”
显而易见,王山对这件事记忆犹新。
他无法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谨慎的男人,那种场合下还能忍得住。
方桌对面,周丞也怔了下。
这与他预想的有些出入。
但他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的本领,连夹菜的动作也不只短暂停顿,便神色如常道:
“哦?你如何确定他不曾碰过那女子?”
“自然是……”王山正要回答。却见周丞平静道:“想仔细些再说。”
王山陡然清醒,看了他一眼,改口道:
“大人提醒的是,我的确不曾确认过,只是那小妾的一面之词。”
许多事,本就无须说的太明显。
以二人曾经共事的默契,王山已猜出周丞的想法。
对方此来,明显是要寻自己拿证据,对付赵都安。
正如王山当初,故意设套,给赵都安送女人,也是为了拿下他的把柄,以此绑住这位女帝面。
可惜他失败了,手中并没有周丞需要的证据。
但对于习惯了徇私枉法,也擅长玩弄律法的大理寺卿而言,证据这种东西,本就是可以无中生有的。
当然,凭空捏造只能对付小人物,而无法骗得过女帝的眼睛。
所以,周丞需要王山的配合,需要一个合适的,可以经得住查验的把柄。
王山当然确定,赵都安没有动那名小妾。
不只因为小妾的话,也因为他亲自验过,并且在赵都安走后,他亲眼看到过小妾被捆成粽子的模样。
但外人不知道。
如秦俅,只记得赵都安进去和出来后的样子。
而王家的一众仆从丫鬟家丁,乃至当日宴上作陪的人,则可以佐证,赵都安的确在王家睡了。
知道真相的,只有王山和那名小妾,那这件事便是可以大做文章的。
比如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换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