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绯红官袍,鬓浓密的国之重臣,饶是养气功夫极好,这一刻,也是瞳孔骤然收窄,心脏漏跳了一拍!
元妃!
应龙,与元妃私会?
李彦辅第一个念头是不可能,但转瞬,隐约记起,似的确听说,元妃前几日回家省亲。
至于李应龙与元茹当年被斩断,隐藏的那段旧情,外人不知,但李彦辅却是知道的。
因当年,李应龙得知元茹要入宫,曾找父亲求情,是李彦辅将此事压下。
再联想到梨花堂恰好“撞破”,以及许翰林的背叛……
电光火石间,这名威压大虞朝堂二十年的老人,望向赵都安的目光,已是森寒如刀。
这一刻,方才对眼前年轻人的些许赞赏,已烟消云散,化为愤怒,以及……难以置信。
“呵呵,李相为何这般看我?本官起初也不信,毕竟,元妃此刻该在家中省亲,岂会女扮男装,与令公子在客栈中见面?
底下人,更隐约听到,‘李郎’这等称呼……呵,八成是听错了……
也怪我驭下不严,底下人没轻没重,直接冲撞进入,竟引得令郎跳窗逃跑。
如此,本官却是想控制局面,也不成了,只好将令郎先行请回诏衙……”
赵都安说话时,始终面带微笑。
仿佛他压根不是幕后黑手,而是个无辜路人:
“当然,我肯定相信令郎清白的,先帝虽仙逝,但李侍郎再如何贪慕美色,也不至于与元妃……
呵,其中必有误会,本官这才急匆匆上门询问,想必李相应当知晓为何。”
这时,太阳已经西斜,碎金般的光映照在楼外的湖面上。
李彦辅死死盯着他,没有表情,不见喜怒。
这眼神……令赵都安想起,当日他在午门,将裴楷之气到吐血那日,老相国的回眸。
良久。
李彦辅袖口中,攥紧椅子扶手的双手才缓缓松开,平静道:
“本相对此一概不知,你只怕问错人了。”
这话的意思是:
别想给老夫设套,问就是不知,与李应龙坚决切割,避免引火烧身,父子一同栽进去。
这么冷血么……老奸巨猾……赵都安见其态度,顿感失望,不死心道: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李相总该知道,令郎前段时日,新纳了一房妾室吧,据说其眉眼,与元妃颇为相似。”
李彦辅闭上眼睛,似是年老困倦了,叹息道:
“常言也道,儿大不中留,应龙的家室,本相向来不知。”
别唬我,不是女大不中留?
……甩锅是真的快,老泥鳅,滑不留手……赵都安也叹了口气,整理了下衣袍,站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