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
以及一个等了许久,只觉火候差不多的声音:
“几十两?呵,家主只怕少算了几个零。”
赵都安面无表情走进来,盯着尤家人,冷冷道:
“打破前朝古董,看在姨娘的份上,赔三千两银子,就算了。”
三千两?
听到这个数额,尤氏几乎跳起来,惊怒交加,扭头去看侄女:
“金花,你就是这般教导子女的?”
然而,这一次,尤金花却只是默默走到了赵都安身旁,与他们划清了界限,平静说道:
“二叔,婶娘。这套器具,乃是当朝董太师府上送来的,价值比三千两只会多,不会少,我本不愿拿出待客,是大郎说,要尊重长辈,才这般。”
顿了顿,仿佛猜到对方要说什么,尤金花仰头看了眼高大的继子,神色平静:
“二叔也莫要再以辈分压我,方才您有句话说的很对,我既早已嫁入赵家,便是赵家的人。”
这一刻,过往十几年,对家族的滤镜,轰然破碎。
赵都安笑着将她挡在身后。
脸上,之前伪装出的温良恭俭让悉数扯去,嘴角上翘,眼神睥睨。
哪里还是个乖巧温和的晚辈?
更像是个满脸邪气的纨绔。
“金花……你……唉,罢了。”
尤展德见状,也是脸色数变,眼下的一幕,并非他预想中的结果。
也终于后知后觉……
自己似乎……
玩脱了。
“今日是二叔不对,没有管教好禄儿,罢了,也难怪你伤心。既如此,我们这就告辞。”尤展德说道。
全然没有将所谓的“董太师赠送”放在心上。
笑话。
董太师是何等样人?那是朝堂上真正的巨擘。
据说,还是女帝的授业恩师。
岂是一个面能碰瓷的?
尤展德对京城的确不了解,但他不傻,用脑子想想,也知道,哪怕是女帝面,也不可能让堂堂太师送礼讨好。
反过来还差不多。
只当是侄女说的气话,吓唬人。
“等一等,”
见三人要走,赵都安眯起眼睛,似笑非笑:
“本官之前的话,你们是没听见么?我说了,赔三千两,这件事便算了。”
尤展德皱眉,他也是武夫,这会心头一股怒火也涌了上来。
身后,尤氏大声道:
“你疯了?好啊,我才算知道,今日这不是家宴,是设局来坑人,你们故意来碰瓷要钱的啊?”
赵都安扬起眉毛,心说你才反应过来啊,倒也没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