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前,在茶摊上,赵都安就与她说了这个安排,问了她进城后会下榻在哪里,约定了房间,说晚上会过来。
“赵大人,你不要与我说,你这大晚上过来,也是为了查案。”徐君陵难掩好奇。这个男人,从进城开始一系列举动都充满了古怪。
赵都安脱下黑袍,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先吨吨吨喝了口,又拿起一块糕点塞入口中,这才拉开椅子坐下,笑着叹息道:“作为过江龙,在铁板一块的地方查案,哪里会容易?不用些手段怎么行?”
徐君陵说道:“所以?你从驿馆中跑出来,是为了避开当地官员的眼线?好方便行事?”
“聪明。”赵都安不咸不淡夸赞了句。
这并不难猜。
徐君陵好奇道:“你这么大费周章究竟为什么?你似乎对高廉他们很不放心。”
赵都安收起打趣心思,脸色稍稍正色了几分,笑了笑:
“郡主觉得,我奉命来这里,任务是什么呢。”
“自然是调查太仓县令疑似贪腐,窃国白银一案。”徐君陵淡淡道。
赵都安盯着仪态端庄,描眉画鬓的皇族郡主,眼神失望道:
“郡主何必说这些面子话,以你的聪慧,理应知道,区区一个县令,不值得陛下大动干戈。
太仓银矿一案,先是杀鸡儆猴,陛下需要以雷霆手段处置,让地方官瞧一瞧朝廷的决心,以令新政得以顺畅推行……
呵,新政在京城通过了,但在地方,却还是步履维艰。”
“其二么,在意的,乃是这太仓县令背后还有哪些人。有谁,在给他做遮风挡雨的伞,又是谁,是给他倚靠的山。”
徐君陵神色如常,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所以,你怀疑太仓县令的靠山,就在迎你入城的这帮官员之中,你不信任这帮人,所以才决定暗访。”
赵都安赞赏地打了响指,说道:
“郡主还是懂我的。这查案如下棋,当身处其中,容易一叶障目,被这帮本地官员牵着鼻子走。
毕竟我是过江龙嘛,哪怕有那二百骑兵,但眼睛是瞎的,便没意义。”
徐君陵幽幽道:“那你派人传出风声,要索贿,又是为了试探?”
咦,你消息很灵通嘛……赵都安摇头道:
“这倒不是,这群人再蠢,也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给我行贿,我只是随便丢了个障眼法,让他们晕乎一阵,猜不出我的想法,拖延点时间罢了。”
徐君陵点了点头,勉强接受这个解释:“那你偷溜出来,不怕被他们现钦差失踪?”
赵都安笑了笑,说道:“谁说我失踪了?易容懂不懂?我只要让手下易容成我的样子,在驿馆坐镇,拖延个一两日还是能做到的。”
他离开前,将从千面神君处缴获的面具,给了沈倦。
如今,沈倦便伪装成他的模样,扮演假钦差,在驿馆中吸引全城的目光。
而他这个真钦差,就可以空出手来,做一些事。
至于传讯,也很简单,他离开京城前,从诏衙的宝库中取了一件镇物,类似纸张,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实现传递消息的功能。
徐君陵大为惊奇,好奇道:“那敢问赵大人,案子如今了解的如何?”
赵都安叹息道:
“不容乐观呐。呵,按照府城这帮地方官的说法,前些日子,当京城的命令传过来前,涉嫌贪腐的太仓县令王楚生,就已失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