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立愣了下,似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回答,眼神一黯。
陛下终归还是顾忌太多,束手束脚,不想落下话柄给逆党,在乎名声么?
亦或者,是在施展制衡之术,不想对“李党”出手太重,导致他代表的“清流党”势大,恐朝局失衡?
摇了摇头,袁立应声退下。
殿内只剩下徐贞观站在那一根立柱灯罩前,看不出喜怒,睫毛好似牵住了光。
俄顷。
房间门再次被推开,莫愁恭敬地走了进来:
“陛下,三位大人出宫去了。”
“恩。”徐贞观这才回过神,说道:“事情你已知道了吧。”
莫愁点了点头,神色严肃:“陛下,他们急了。”
“是啊,急了,看来朕终归是将他们逼急了,但越是家有恒产,脚上鞋子名贵的人,越胆怯,越能忍耐。
唯有赤脚的,逼急了才会咬人。可他们不是,只这点逼迫,不足以令这些人胆子大到这种地步,”
徐贞观声音清冷,顿了顿,幽幽道:
“除非他们自以为,找到了新的主人。”
“陛下是说沈家……”莫愁抬头。
徐贞观转回身,身上质地厚实阵脚密集,虽是白色,但仔细看去,常服上亦绣有龙纹的长袍松垮垮在光洁如鉴的地上拖曳过一个半圆。
徐贞观点漆般的眸子冷漠地凝视她,说道:
“你出宫一趟,送高廉上路吧。”
想让朕对李家动手?在你们眼中,朕就那般愚蠢么?
莫愁呼吸一紧,眉目间染上三分煞气:“奴婢遵旨。”转身,走出殿宇。
……
……
赵家。
送走陈红,赵都安在院门口杵着站了一会,才转身,返回院子。
迎面,就看到妹子赵盼急匆匆走了过来,少女披着一件外套,似听到动静,出来探看。
“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出了点事。”赵都安敷衍了句,然后不知怎的,也许是心情烦闷,想要予人倾吐,又补了句:
“我抓回来那个县令被杀了。”
“啊!”赵盼吃了一惊,秋水般的眸子瞪大,“与那个高廉有关?”
这几日,城中对这起案子议论颇多,赵家如今也算跻身京城官宦圈子。
赵盼与一些富家小姐也建立了些人脉,平常一群官宦小姐在一起闲聊,也会涉及朝局话题。
“为什么这么想?”赵都安笑问。
赵盼鼓了鼓雪腮:
“大哥莫要觉得我不懂,那个王楚生不就是威胁高廉最大的证人么,那他死了,嫌疑最大的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