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便是胜,又岂在乎依靠拳脚刀兵?看来,皇族供奉后继有人。那女皇帝如何?”
柴可樵想了想,道:
“弟子所闻所见,那女帝对政务极为勤勉,想来是个想做明君的。”
武仙魁失望道:
“人如蜉蝣生于天地,寿数人力有时尽。本以为皇族又出了个天赋卓绝的子嗣,却如此挥霍光阴于俗物,可惜。”
柴可樵眨眨眼,说道:“那百年约战……”
武仙魁闭目道:“自当全力以赴。”
昔年,大虞皇族开辟的“武神”与武帝城两大传承争锋,仿照佛道斗法,约定了百年一次赌斗。
不过,不同于佛道那种派出年轻弟子出战的规矩。
赌斗却是各自巅峰战力出手。
上一个百年,代表皇族赴约的,却不是皇帝,而是处于巅峰期的大内第一供奉海春霖。
那一战,海春霖受内伤,境界不进反退,从伪天人门槛跌回世间境界。
这一个百年,有且只有徐贞观可以赴约。
如今,佛道斗法既已结束,距离武帝城与大虞皇室的赌斗,便已不再远。
柴可樵笑道:
“那女皇帝未入真正天人,想来不是师父对手。”
武仙魁却道:
“却也未必,若其能在赌斗前晋级天人,以帝王龙气加持,却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柴可樵纳闷道:“师父不是说,她投身于政务,耽搁修行?还能更进一步?”
武仙魁却忽然说道:
“昔年大虞太祖的确惊才绝艳,非但自身武道强悍,毗邻人仙,更创下独属于帝王的晋级之法,聚集帝王龙气,以气运加身,只是第一,若能封禅洛山,未必无法更进一步。”
封禅洛山?
柴可樵愣了下,还想再问什么,却看到独坐断崖的第一武道宗师挥了挥手:
“去吧,接下来在山中闭关,出去游历一遭,你也该踏入世间境了。”
……
……
某个傍晚,临封道。
前往京城的官道上。
某处背风的山坳中,一辆辆马车停了下来。
身长七尺,年过五旬,文人打扮的宋举人跃下车,开始大声指挥家丁仆从去清理过夜的营地。
而后,这位当日与赵都安在太仓府打过交道的举人老爷,近乎殷勤地走到队伍中,一辆朴素却特殊的马车外,恭声道:
“先生,日暮了,赶不上前方村镇,只好在此过夜了。”
驾车的二十余岁的书童掀起车帘,一位身穿儒袍,外罩大氅,头戴方帽,颌下生着一蓬美髯的中年男子走下车驾。
当中年人出现的瞬间,后方走来的一名名年龄各异的读书人,纷纷齐声行礼:“先生!”
如此声势,引得附近也准备扎营露宿的陌生人纷纷侧目,不禁打探起来。
在得知这乃是“云浮道正阳先生”后,皆大为吃惊。
宋举人对此毫不意外,他抬起头,朝车驾后头望去。
只见正阳先生的马车后头,还跟着数十辆车驾,其中不少都是驴子或牛拉的板车,一个大车上,可以乘坐数人。
这还没算上骑马追随的,以及路上尝试步行跟随尚未掉队的那些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