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打小闹,比不得陛下治大国烹小鲜。”赵都安丝滑奉上马屁……不,龙屁。
尤金花母女何曾与皇帝一同用过膳?
勉强吃了几口,尤金花便起身,找了个吃饱了的由头,拽着女儿提前离席。
赵盼还依依不舍的,但还是给母亲拉着离开内堂,去了院中。
将此处留给君臣二人单独相处。
……
等厅堂中只剩下两人,赵都安给女帝盛了一碗罗宋汤放下,才说道:
“陛下过来,着实令臣意外。”
徐贞观也不是真来吃饭的,将桌上几样菜品浅尝后,放下筷子,眸子里满是复杂惊奇的情绪,她轻声道:
“这话该朕说给你才是。朕听莫愁说了,梅园中生的那些事,能仔细讲一讲么?”
“陛下容禀,”
赵都安当即不疾不徐,从他在修文馆中看到正阳学说,现漏洞开始,到如何传递消息,将人诱去白鹿书院。
再如何两日对谈的经过,一五一十陈述了一次。
过程中,徐贞观始终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臣也没想到,那正阳竟突然来了认输这一手,更当众将臣挂了出来,”赵都安无奈道:“这老贼其心可诛。”
你竟还委屈上了……徐贞观没吭声,嘴唇却抿紧了几分。
哪怕早已听过了正阳所述的版本,但赵都安从自己的角度重述之后,仍旧在她心海中掀起了层叠的波浪。
对眼前这张总在自己眼前嬉皮笑脸,却实则手段心机一个不缺的男子固有印象再一次拔高。她有些恍惚,这是多少次了?
短短大半年,这家伙到底还藏着多少东西,没有暴露出来?
诗文你会,治国你懂。
如今连儒学之论,都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那所谓‘心学’,究竟是你从哪里得来?”
徐贞观盯着赵都安,很严肃地问:
“这不该是自学读书能悟出来的道理,或者以你的年纪,不该能做到。”
我说我是做梦时,有仙人传授你信吗……赵都安嘀咕,对此却也找好了说辞,他认真说道:
“其实臣也只是提出个想法,并没有陛下想象中是一套多么完备的学说。若真有那般好东西,臣何必先行试探正阳?”
徐贞观愣了下,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其实,臣那心学之说,原本就是取自于正阳的书籍。臣那日翻看其著作,就已看出只言片语来,那字里行间,就透出一股隐隐的,另立学说的苗头。
臣便记住了。起初也是完全没信心的,只想当个马前卒,私下试探那正阳,好知己知彼,为太师多探听些敌人虚实……”
“却没料到,反倒是启了对方。与其说是臣打败了正阳,不如说是他自己被打败了自己,呵……有时候,人顿悟可能就差了那么一层膜。
正阳人在局中看不清,董太师、韩粥等读书人,也因从小学的都是正学那一套,更跳不出思维定式,反倒臣这种武人,才得以看得清,臣这么一点拨,对方自然就悟了。”
赵都安侃侃而谈。
依照他的说法,就是正阳本就距离领悟心学只差一层。
赵都安因身处局外看得清楚,便从正阳自己的学说著作中揪出那些矛盾的地方,当子弹打过去,一下给正阳打通了……
这个解释无疑就比他一个二十多岁,没怎么念过书的武人搞出来一套儒学理论出来,靠谱的多。
前者太过离谱,以至于假的过分。
所以赵都安早在出手前,就编好了理由。
这套说辞一出,就勉强能解释了,虽然还是有点离谱,但起码听上去是那么回事了。
“陛下,臣甚至怀疑,这个正阳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