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今日没来,被赵都安刻意安排办别的事。
除了这一艘船外,眼前这一片烟锁湖上,还飘着好几艘楼船。
岸上更有许多游人,此刻传来丝竹管弦声,以及女子嬉闹声,更隐约看到几艘楼内有文人才子吟诗作赋,一较高低。
“这故事倒是有趣。”
赵都安听完,笑着眺望湖面远处,那一座山崖间凹陷进去的一块,果然被雕成了一座巨大的地神像。
地神极为魁梧,容貌凶恶,一手托碑,一手覆地,目视远处大运河河口,颇有气吞山河的气概。
“我上次见到地神像,还是在京城南郊竹林。”赵都安轻声说。
徐君陵眸子忽闪了下:“哦?”
赵都安收回视线,朝她微笑道:
“那次,我率人去抓捕庄孝成,却反遭术士远隔千里施法,险些丧命。后来,我才知道那次庄孝成是刻意引我去那里,并设下埋伏。”
徐君陵今日穿着淡雅的长裙,外头裹着一件殷红底子,边缘有白色绒毛的女子式样披风。
披风紧紧裹住娇躯,以抵御初冬湖上寒风。
她秀美的鹅蛋脸上浮出笑容,打趣道:
“那本郡主该祈祷,今日可别出乱子,否则便成了我引你至此了。”
“哈哈,”赵都安放声大笑,“不至于,是我邀请郡主来的嘛。”
今日风不小,吹得他额前丝飘舞:
“我听说,淮水道的文人极喜欢以这烟锁湖为题作诗,前头那些都是么?”
徐君陵莞尔笑道:
“倒也未必都是诗词,更多的还是一些游戏,例如诗文接龙,或者对对子之类,这初冬了,来此游玩的人已少了,夏日才热闹。今年还是因开市才特殊些,这大冬日,湖上还有这么多人。”
“这样啊。”
赵都安缓缓收敛笑容,眯着眼睛望着前方,已经逐步靠近的楼船。
这个距离,船上的才子佳人们,已能看清彼此。
一眼扫去,的确不少都在游戏。
也有不少目光朝这边投来,议论纷纷,猜测这一见派头便不同凡响的是什么人物。
赵都安皱了皱眉头,不悦道:
“本官今日来游湖,没有通知下去么?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打扰?”
这艘船上,湖畔码头负责接待的一名官员愣了下,额头忽然沁出汗珠,结结巴巴解释道:
“大人,下官不知您不喜有人打扰,这……”
赵都安冷笑一声:
“如此美景,有这许多人喧闹,全然毁了。老侯?将旗子挂起来,叫这帮人滚蛋!一刻钟内,我不希望在湖上再看到其他任何船!”
一层甲板的侯人猛应声:
“遵命!”
接着,在那名码头官员惊愕的目光中,一名锦衣官差取出一杆朝廷衙门黑旗挂起,并气沉丹田,大声驱赶江上那些船只。
本来结伴游览游玩的才子佳人,外地商人都愣住了,有些没反应过来。
侯人猛见这帮人不听话,高喊一声:
“大人有令,一刻钟内,驱赶闲杂人等!”
继而,这个梨花堂刺头双膝一沉,竟猛地纵身一跃,跳上了隔壁那艘船只。
挥舞刀鞘,砰砰乱打,更一脚将一个上前理论的读书人踹进了湖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