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腕旋转,寒霜剑出鞘,雪亮覆着寒雾的剑身以令人难以捕捉的度,飞快与马槊撞击,拉出残影。
“叮叮叮……”
剑刃每一次,都避开马槊尖端,而是在侧方切削,卸掉力道的同时扰乱马槊刺击轨迹,赵都安的身体后仰,靴子在地面擦出淡淡的痕迹,朝后暴退!
一寸长一寸强,饶是修行武者,兵器上的先天差距也无法顷刻弥补。
当第五十三次出剑,马槊摧枯拉朽的气势终于跌落,赵都安拧身侧步,剑刃抵住马槊漆黑的枪杆,“嗤嗤”地朝前削去。
汤昭面色一冷,双臂狠狠一晃,整条大槊枪杆剧烈震动,枪头枪尾转出一个圆圈,磅礴气机加持灌注,枪杆表面骤然喷涌虚幻烈焰。
她原地站立不动,以腰身为“大轴”,躯体如千吨磨盘旋转,横扫千军,一股大力将寒霜剑砸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
“砰——”
赵都安持握剑柄,给骤然回弹的剑身朝侧方弹出数丈,整个人并未硬抗,而是如落叶般被马槊横扫出至小广场边缘。
此处原本摆放一口水缸,数九寒冬,废弃不用,缸中积水冻结成冰坨,表面覆着浅雪。
赵都安轻飘飘落在水缸旁,衣袖“啪啪”抖动,手中长剑画了个弧,以剑身横面抽打缸身。
“嗡!”
众人耳畔传来震颤声,继而目睹那半人高的水缸好似陀螺般,被赵都安抽飞,呜地离地,旋转如炮弹般朝二次持槊冲刺的汤昭。
“只会躲算什么?果然是绣花枕头,银样镴枪头。”
汤昭冷笑,不躲不避,马槊刺出,沉重水缸“轰”的一声四分五裂,碎裂的瓦片如弹片般朝四方人群飞去,里头冻结成的冰坨子也被震碎,沦为无数冰块碎渣。
外壳破碎后,里头未曾冻实的清水也漫天飘舞。
赵都安见状,有了一瞬的想要动用“玄龟印”的冲动。
只要他想,可以令那漫天飞舞的冰水,化作子弹,将笼罩其中的汤昭打成筛子。
但念头只浮现刹那,就给他生生摁下去,玄龟印这种外人无从得知的底牌,没必要暴露。不过这不意味着放弃机会。
“锵!”
一抹暗金的细线突兀裹挟巨力从赵都安持剑的袖口滑出,金乌飞刀沿着寒霜剑的剑身,如同滑入弹道射轨道凹槽的导弹,呼啸而出。
“偷袭?”
汤昭眉梢一扬,迎着漫天冰雨,马槊尖端一晃,叮的一声,将飞刀磕飞!
赵都安趁机骤然拉近距离,持剑逼近,同时瞳孔深处骤然浮现两团苍白火焰!
术法:灵焰!
“哼!”
神采奕奕的汤昭猝不及防,只觉心脏好似被无形大手攥住,由内而外,生出强烈的疼痛。
脸上霎时转为“痛苦面具”,浑然一体的动作也被迫中断。
手中马槊持握不稳,被赵都安连续几剑,将马槊荡开,人已近身。
长兵器一旦被近身,反而成为累赘,灵焰的痛苦只维持了刹那,就被汤昭以修为抗下,她果断丢弃兵器,双拳覆上宛若流焰的浑厚罡气。
“铛铛铛……”
拳剑碰撞,可这一次,饶是气机浑厚远赵都安,但汤昭面对掌握了兵器优势的后者,落入下风,几次碰撞,体表的罡气就被硬生生削掉了几层。
“看来你没表现的那么强。”赵都安开麦嘲讽。
汤昭面无表情,突然自领口位置,她纤长的脖颈上窜起血色的纹络,眨眼功夫,蔓延至半张脸。
“煞气!”
人群中,海棠眼尖,“这就是镇国公家传武学,于军阵中藏血煞气于体内的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