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侍郎大人是好意,放心,我心中有数。”黄侍郎这才露出笑容,他是皇党京官,与赵都安处于同一阵营,有意打好关系。
辞别黄侍郎,赵都安走出大牢正门,果然看到路边停着一架马车。
车帘掀开,富家翁般的汤国公笑呵呵道:
“事情了结了?”
赵都安走过去,正色拱手道谢,汤国公轻描淡写:
“小事,本公与曹茂向来不对付,彼此看不顺眼,顺手为之罢了。呵呵,不过看你模样是还有事?本公便不耽搁你了。”
赵都安惭愧道:“等处理完手中事,下官亲自登门拜访。”
汤国公哈哈大笑:“如此甚好,我在家中恭候。”
二人道别,赵都安牵马站在原地,目送汤国公车轮卷着寒风远去,直至其消失。
远去的车马内,汤国公将瘸腿换了个姿势,靠在软垫上若有所思,忽然说道:
“稍后派人打探一下,曹茂在搞什么。”
“是。”驾车的车夫应声。
“再着重查一查那个曹克敌,早听闻曹茂养出一个厉害的义子,确实有点意思。”
“是。”车夫迟疑了下,请示道:“那大牢中的囚犯?”
“不必在意。”
“好。”
从始至终,能入汤国公这等大人物眼中的,都不是浪十八这等无名之辈。
……
曹克敌骑马离开刑部大牢,直奔曹国公府。
他离开时怒气冲冲,好似急切地想要将事情汇报上去。
但等脱离官署众人视线后,曹克敌降低了度,开始慢悠悠往回走。
他脸上此前的怒容,与被赵都安和汤国公联手压制,生出的不甘也悉数消失不见。
曹克敌骑在马上,迎着惨白的阳光行走,他握着缰绳,一双极浓极粗的眉毛笔直的如同一条线。
又如一柄剑,一柄可刚可柔的直剑。
他眼中透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忽然转过街角时,胡同里一个滑着冰爬犁的小孩子一头撞了出来,惊了战马。
“唏律律……”
战马嘶鸣,马蹄扬起,曹克敌眉头一皱,以高的骑术将足以一铁蹄踢死孩童的战马压的屈服。
回头时,闯了祸的小孩子已吓得一溜烟跑了,只留下一个手工做的冰爬犁。
“小孩~”曹克敌喊了一声,见人已消失了,摇摇头,下马将冰爬犁捡起,掸了掸其上浮雪,将其立起,摆放在巷口处。
而后骑马离开。
良久,那冒失的少年小心翼翼从胡同里走出来,惊奇地捡起自己的爬犁,松了口气。
又望着曹克敌离开的方向,心想运气真好,遇到个脾气好的军爷。
……
……
赵都安回到衙门时,马阎依旧在等他。
“所以,那个浪十八的身份败露了?给曹国公打入大牢?不日问斩?”
马阎听完经过,也觉意外。
赵都安将外套脱下,扫去靴子上的污泥,旋即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