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怪不得。
自己现在只是个没有真正爵位在身的骑士而已,好听点叫贵族,不好听点,也就是各个大领主眼中的家丁打手。
对贵为侯爵的王国勋贵而言,的确是个无需在意的小卡拉米。
耸耸肩,莱昂没打算掺和。
既然已经九成确认,眼前的王女压根没意识到奥莉薇娅的身份,他也就跟对方并无太多需要交际的地方了。
莱昂张口,正要告辞。
啪嗒一声脆响,伊妮丝用力合上了手中的扇子,扇骨折叠的声音里,仿佛含着其主人的愠怒。
“敖拉德侯爵,请不要在我面前如此失礼。”王女虽仍是笑颜,话里的冷意却清晰可闻:“如你所见,我正和这位阁下相谈甚欢,我们的事随时可以谈,但现在不合适。”
阿加莎感受到了主君此刻真实的不悦,于是,背在身后五指默默攥握成了拳头,只看王女殿下的指示。
“还能有什么,比您如今渴望的事业更重要?”敖拉德浑不在意的笑笑。
他偏过脑袋,倨傲的瞅了眼这方才完全没注意到的乡下骑士。
“向我行个礼就退下吧,骑士,这里没你的事,离远些,不要打扰我们谈话。”
“。”
莱昂为这倒打一耙的话语脸皮抽了抽,心里的邪火噌得燃起,直想让这小比宰治当场体验一下,何为格莱德郡略有失重感。
穿越至今,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没教养的奥兰德贵族。
与之一比,连狼家的卡尼斯都显得彬彬有礼起来
打量对方刻意表现出的蔑视,莱昂想了想,自己刚才和伊妮丝的试探说笑,心里恍然。
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权贵,想在追求的女士面前,表现出所谓的气概,而其身份恰好又真的居于上位时,这种从来不用控制荷尔蒙冲动的家伙,确实有如野兽宣誓主权似的心理。
何况,自己无论是否有意,至少看上去,的确凑近了对方眼中的“猎物”。嗯,换位思考,若自己看到有个帅小伙跟奥莉薇娅亲密的说说笑笑,那哪怕是告白前的时间点,他虽不至于这么傲慢,心里也难免产生烦躁。
但理解缘由,不代表他能容忍此刻的恼火,何况站在法罗里斯家的土地上,自己也没有必要承担对方莫名奇妙的轻慢。
“我不会向一个无礼之辈行礼,而在你为刚才的失礼,对我道歉前,我哪里也不会去。”莱昂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听到这番回答,敖拉德愣了愣,止住原本要和伊妮丝交谈的话语,表情漠然的回头道:“需要提醒你,彼此的身份吗?不要自讨羞辱,现在走开,我不计较你目无尊卑之言。”
这番话让伊妮丝勉强维持的笑容消失,她现低估了这个来自边疆公爵之子的蛮横程度。
“敖拉德,你非要在这迎接我父王的宴会上放肆?
你要在庆祝厄利弗伯爵加封的宴会上,羞辱对方的封臣?
这是法罗里斯家的格莱德,并非奥斯多尔家的洛曼。”
话说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最直白的警告,无论地位差别,在其他家族的地盘上羞辱大领主的封臣,还是如此重要的场合,和直接打荆棘花伯爵的耳光没区别。
这般侮辱尊严的事,一旦闹起来,就算是公爵之子,恐怕也会躺在棺材里被送回老家
不过她这倾向莱昂维护话语,也是在点明敖拉德的身份,只希望隐隐被激怒的荆棘花骑士,别和这个无礼的家伙较真下去。
敖拉德也不是完全不知好歹的莽夫,知晓这个骑士是那厄利弗伯爵的封臣,心中稍稍收敛了一些。
尽管是个骑士而已,但还是得给主家一份薄面。
“失礼了,殿下,我只是想尽快帮上您的忙而已,但无关之人总凑在一旁,也让我们难以谈及私事,您总不能指望这个小骑士帮你拿下西边的郡领。”他目光盯着伊妮丝,话语含带提醒。
“。”
权衡事实上的得失,伊妮丝忍下心中闪过的遗憾,暂且只得转过视线,对莱昂道歉:“对不起,潘德拉贡阁下,宴会结束后,我会亲自为你遭遇的不快而登门致歉。”
哪知听了这话,火头上的莱昂没有分毫买账的意思。
他摇了摇头:“不,殿下,您未失礼于我,何须代这粗鄙之徒道歉?在下倒很好奇,有什么忙是近在咫尺的法罗里斯家,不能给予您帮助的?让您不得不舍近求远,拜托这个毫无礼数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