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摇头,满不在乎道:“在这场宴会上他侮辱我,便是侮辱陛下、您,还有我的封君,这里是荆棘花的领地,就算公爵本人来了,也必须在这里对法罗里斯家报以尊敬,我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闹大了,我相信厄利弗大人,还有您,都会站在我这边,大不了御前决斗就是,我听闻,那是在奥兰德解决贵族争端的最简单方式。”
说着,他转头四顾:“对了,您那形影不离的男伴呢?他是您的婚约者吗?敖拉德如此冒犯,我毕竟身份低微,还是个外人,或许您那位贵为伯爵的男伴在此,能叫他收敛一些。”
“婚约?男伴?你说阿克曼啊?”伊妮丝眨眨眼,她摇头道:“他只是我的朋友而已,哪里有什么婚约。”
说着,小公主歪了歪脑袋,用扇子虚指后脑的金色秀道:“瞧~你有看到我用带盘吗?”
莱昂有些意外,不是意外那胖墩伯爵并非对方的婚约者,而是意外原来绑头的传统,竟然在贵族和王家那里也同样适用吗?
“抱歉,我失言了。”他赶忙为搞错关系而道歉。
伊妮丝摆摆手:“无怪你会误会,我父王曾确有此意,只是一言难尽”
莱昂若有所思,怪不得那个敖拉德态度这么殷切,原来不是黄毛想牛胖哥,只是公平竞争啊。
倒是自己,一个无关路人莫名躺枪。
莱昂疑惑:“这么说来,我看您,似乎并不喜欢那位敖拉德阁下的献媚追求咯?”
伊妮丝闻言,心中微黯,但脸上依旧笑意如常:“对敖拉德阁下,我谈不上喜欢或讨厌,但我亦绝不会与他有婚姻的可能。”
“哦,我明白了。”莱昂不是很意外的点点头。
这下伊妮丝倒有些诧异:“你明白什么?”
莱昂答道:“看那家伙鼻孔朝天,我猜东部势大,您拒绝他追求,是怕未来王权旁落?”
“你还。真敢说啊。”
伊妮丝为对方直白的总结微微抬眉,这虽不是秘密,但大家却也默契的无人挑明。
“敖拉德出身高贵能力不凡,我对他个人并无挑剔,但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正如你推测的那样。”
脑中的思绪如线团般在少女意识中纠缠起来。
父王和王党的权力博弈。
东部集团在内战后洒下遍布王国的盟友。
若即若离的北方。
听调不听宣,镇守门户却从不朝见国王的德亚图克侯爵。
克洛尼亚王领对王国四方的平衡
伊妮丝虽未见过记载中被父王推翻的前代先王。
但此时此刻,却感到自家要面对的局面。比那个前代国王都要危险百倍。
十六年前,父王掀起反旗,各地诸侯领主响应。
但前代先王却也还有王领与维斯特公爵领导的西部,这小半个王国簇拥,镇压那场起义。
可若将来,拧成一团绳的东部,得到机会率领遍布王国的“王党”反叛。
奥兰德上下,又有几个领主会像拥戴当年的先王那样,守卫如今自己这支“德拉克玛尔”家的王座?
“那您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如此纵容对方的冒犯?”
伊妮丝脑中的活动,并未干扰到口中的言辞,她望向莱昂,戏言道:“。我这样纵容,也只是需要这个‘冤大头’帮我打仗。啊~说漏嘴了,你可不要传出去哦。”
“我明白了”莱昂点头。
原来那强势的公爵之子,也只是个王女暂时驱使的工具人而已。
“你又明白了?”
王女笑道:“可你都气走了他,这下他若对原来的提议反悔了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