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好奇,你当初是如何得知姜敏筠被关押的所在?”谢茯苓立刻打断了他的疑问,姜家的案件牵涉甚广,她的弟弟并没有那样的能力精确无误地找出姜敏筠的下落。谢惊蛰沉思片刻,似乎从中领悟到了姐姐话语的深意。“实际上,姜家被抄家之时我并不在京城,回到府中后,竟有人匿名送信,告知我敏筠的遭遇,甚至还将狱官的详细信息一并提供。姐姐的意思是,从一开始就有人暗中引导我陷入这个局?”他原本以为信是姜敏筠所寄,但后来询问她时,她却坚决否认。毕竟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这个深闺女子早已惊慌失措,哪里还能有主意。谢惊蛰没有深究,但如今经谢茯苓一点拨,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升起。“啊——姐姐手下留情,我承受不住了,我真的承受不住了!”当谢惊蛰回到将军府,他的居室内立刻传出了一阵犹如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声。忠叔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双手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苦药,满怀欣慰地说道:“少爷,您还是别再喊了,这伤口如果不妥善处理,恐怕会恶化成疮,到那时可就要吃尽苦头了。”“忠叔,我此刻简直是苦不堪言,啊!长姐,轻柔一些,要不然,还是让忠叔来为我更换药膏吧?”谢惊蛰原本以为谢茯苓的怒火已经渐渐平息,然而此刻他方才明白,自己真正煎熬的日子才刚刚拉开序幕!他袒露着坚实的胸膛,肩头的伤口犹如凶猛的怪兽般触目惊心。谢茯苓却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幸亏我行事谨慎,匕首上竟然暗藏倒刺,你这伤势非得休养个把月才能复原,否则日后舞剑定然不便。”谢惊蛰心中暗自咒骂,原本对裴缙霄略微改观的想法此刻已荡然无存。“他定是在向我复仇,为何不拿一把普通的匕首呢?大理寺的人真是诡计多端!”“那还用说吗?我们大理寺的刑具各具匠心,谢二少爷若想一一尝试,本大人定会慷慨提供!”就在此时,一道充满调侃的嗓音从屋外飘然而至,一位身着清爽银白华服的俊美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裴缙霄对众人惊异的目光视若无睹,随意撩起衣摆,便在旁边落座。瞥见谢茯苓手中的那碗药泥,他的眼神顿时闪现出一抹狡黠的光芒,“这莫非是那种涂抹之后反而加剧痛楚,令人苦不堪言的神药?”“你曾涂抹过?!”谢惊蛰不禁惊呼,他怎能知道这药膏会越抹越痛?明明之前在马车上使用的金疮药效果甚佳,他不得不怀疑这两人是否暗中勾结,企图让他铭记此痛!谢茯苓显然察觉到裴缙霄意味深长的目光,她却只是淡然一笑,并未言语。当然涂抹过,那时的她似乎刚刚涉足医道,就敢大胆地为他试用各种新药,原本几日便能痊愈的伤口硬是拖了一个月,回想起来,自己能够侥幸存活,真是幸运至极!谢茯苓找了个借口将裴缙霄支开,这个人满肚子花花肠子,她担心若让谢惊蛰多接触,恐怕会学到许多不良习气。“此次之事,多谢你了。”在庭院的幽静角落,谢茯苓语气平和地开口,裴缙霄望着她那张秀美的面庞,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仅此而已?”她立刻了几步,那个警告的眼神仿佛在说,这里可是谢家,若你敢轻举妄动,我不介意与你一起死!谢茯苓的警告并非玩笑,裴缙霄感到些许遗憾,这丫头真是与他越来越疏远了!“那株参天大树怎么消失了呢?”树?他的目光轻轻抬起,望向那墙角的一隅,同时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难道你忘了,邻家院落中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树吗?”谢茯苓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提及的那棵树,枝条交错,甚至跨越了高耸的院墙,延伸至谢惊蛰的领地,位置正是他所指向的那处。然而,那已经是遥远的往事了。“你对将军府的了解似乎颇为深入。”“你忘了吗?谢老将军曾给予我庇护。”谢茯苓的眉头微微蹙起,只见裴缙霄信手拈来一根竹芯,含在嘴里,懒散地靠在墙上,“你是否察觉,自己对我越来越倾心,以至于渴望探寻我的往昔?”微风轻拂,他的发丝随风轻扬,一脸志得意满的神态。但不知为何,谢茯苓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影子,与眼前的裴缙霄身影交织,她耳畔还仿佛回荡着久远的低语。“难道没有人提醒过你,不要轻易探究一个男子的过往,否则容易招来误解。”是谁?谁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语?谢茯苓按捺住心头这份异样的感觉,略一迟疑,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当年你为惊蛰遮掩,是否是在为某人赎罪?”裴缙霄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僵硬,虽然转瞬即逝,但依旧没有逃过她的眼睛。“那么,这个人为何要陷害惊蛰?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我?”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她紧紧地盯着裴缙霄的表情,答案仿佛就在眼前。一阵沉默之后,他突然自主地开口。“我曾提及的教习厅,不久将会有圣旨下达,你触怒了文院使,因此我无法让他掌管此事,但他在御医院的关系网,必定会在你前进的道路上设置障碍。”“务必把握这次机会,一旦你名声大噪,即使离开侯府,也不会有人敢对你指手画脚。”他自私了,即使她只是名义上的世子夫人,与他有所牵连,也注定会陷入流言蜚语的漩涡。明知道谢茯苓并不:()外室登门?我当场改嫁大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