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再次睁开眼,已经躺在战地医院的重症病床里。
鼻间翻涌着66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耳边听着炮弹枪声,眼前是一片带着血色的白布。
那一刻他才明白,他这个老师放暑假缩在家里吹空调、看小姐姐视频,居然意外猝死穿越到了一九七九年的冬天,成了因为抓特务而差点死了的文艺兵?
要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在晚上熬夜刷小姐姐视频……
他白天再刷!
顺便再把浏览器记录删一下,他也能死而瞑目了。
或许是量子力学造成的影响,这具年轻的身体和他有着同样的名字,都叫程开颜。
两人的命运却截然不同。
程开颜二十岁,老家冰城人,出生在京城。
父亲程开复哈工大学毕业,毕业后调往北大物理系研究工作。程开复跟随七千余名北大师生,到位于江西南昌的鲤鱼洲农场进行劳动,后来因病去世。
母亲徐玉秀出自书香门第,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前几年回城,在学校里当老师。
程开颜是独生子女,因此没有像其他年轻人一样知青下乡。
而是参军入伍,被分配到了最危险,最艰苦的南疆。但因为会弹钢琴进入文工团成了一位文艺兵。
程开颜所在的南疆文工团响应号召,远赴战事前线慰问,他带着十四名文工团女战士直达老山战线对战士们表演慰问。
一天晚上,程开颜现有人正在盗窃机密,选择立即追击,在两人殊死搏斗中,程开颜胸口手臂被击中一枪,盗窃者也因被击中大腿肩膀被捕。
就这样,程开颜参与抓捕,立下二等功,十一月月光荣退伍。
既来之则安之,他早已经接受了前身的一切。
……
“小心小偷扒手保管好财物,小心路霸紧闭窗户。”
“瓜子啤酒汽水盒饭有没有要的?”
“大娘脚收一下……”
穿着青黑色制服的列车员大姐毫无生气的喊着,手里推着餐车在狭窄的过道里穿行。餐车老旧黄,也不知是铝制还是铁制,瘦瘦长长,四方形,底部四个滚轮,后边一个黑色扶手。
骨碌碌~
“姐,来份盒饭。”
车轮滚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开颜立马喊住售货员。
列车员闻言一看,是个唇红齿白,长得十分俊俏的小年轻,心里头欢喜,用带着东北口音的普通话笑着说:
“小同志要啥嘞?
有土豆肉片的,有海米烧茄子,猪皮韭菜,熘鱼片,还有烧鸡……
你要哪个?不带肉两毛,带肉的两毛五,烧鸡三块五。”
这时候火车上还有餐车,也不是预制菜,所有的盒饭都是大厨在车上现做的。
但现在是下午的四点半点钟,距离终点站京城西站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傻到花两毛吃一份盒饭,三块五角的烧鸡更是没人买。
“来俩土豆肉片!”
程开颜心里面门清,但饿得慌,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数五毛纸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