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抖了抖手腕,鹩哥飞起。说话间,就到了渡口。
船夫正在望天。
赵一仙喊道:“船夫,我等三人渡江。”
船夫点点头:“几位道公快点渡,眼见着要下雨了。”
赵一仙疑惑:“不像。”
船夫招呼他们上船,撑起了篙说:“不会有错。”
赵一仙撇撇嘴,意思是:咱们各自保留意见。
赵传薪看见江面游曳一群不太大、但长得很漂亮的鱼。
这是马口鱼。
他站在小船边,俯身抬手,正游着的几条马口鱼忽然不由自主的朝船这边涌来。
它们自然极力想要挣脱,可无论怎么摇头摆尾也无济于事。
到了船边,赵传薪探身,一手一个,全都抠了上来。
船夫震惊:“道公施展法术了。”
赵传薪拿麻绳穿鱼鳃,递给赵一仙:“提着,中午吃。”
而他自己则操纵润之领主的致意,取一团水,将两手包裹,不断地搓洗粘液和腥味。
船夫瞪大眼睛,忘记了撑篙,导致小船往下游滑了数米。
赵一仙有种近水楼台先得月和先知先觉的优越感,提醒船夫说:“别愣着看,赶紧撑篙,待会儿船飘进了海中,看你这汉子如何撑回来。”
等到了对岸,赵传薪还没走远,船夫忽然跪下来,朝赵传薪背影磕头:“神仙保佑,保佑我家婆娘生个带把的。”
赵传薪哈哈一笑:“你这汉子,你最好祈祷让女神仙保佑,祈祷男神仙千万别姓王!”
船夫起身挠挠头,不明所以。
赵传薪他们向北直走到尖山。
一路上,人逐渐多了起来,直到来到集市。
赵一仙指着闹市区说:“据闻就在此地行刑。”
赵传薪略一打量,那黄福廷选址显然是用了心的。
西北边是大片的稻田,东边是大路,大路的旁边是钦江,仅有南边是百姓的居住区。
只要扼守住南边,剩余方向一览无余。
附近已经有清军开始布防,闻讯而来看热闹的百姓也开始聚集。
那船夫说的没错,天上乌云涌动,显然有了要下雨的征兆。
但下雨也浇不灭百姓看热闹的热情。
同时来凑热闹的,还有一群骨瘦如柴的野狗。
只是这次,它们不敢嚣张,夹着尾巴躲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赵传薪左右打量,想从百姓眼里看出点激愤之情。
但他看到的要么是一双双乌云下空洞的眼睛,要么是嬉笑着对那些同样懒散嬉笑的清军指指点点。
咦?
报纸上不是说,这里的百姓慷慨激昂,多有暗中资助义军者么?
为何赵传薪看到的是不同的场景?
清军的人数逐渐增多。
但是他们也没有如何严密的布防,几个人一组,零零散散的大摆龙门阵,不知在谈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