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不料他们来了这么一出,静静地看了看盛恩颐,摇头说:“盛老四,你太丑了,拜师不妥。”
“……”盛恩颐心说别人都夸我英俊,唯独你说我丑,真是没有审美,他咬牙道:“我可以在脑袋上套个袋子!”
我焯……你狠!
旋即又看看胡立,赵传薪摇头:“至于你胡立,为一女子便能郁郁不乐,随你爹啊,属实没出息,我们师门不出花痴,故以拜师不妥。”
“师父,徒儿改,区区红粉骷髅而已!”
赵传薪鼻孔喷出两道烟,掸掸烟灰道:“再说吧。”
已经看傻了眼的侍卫,却不敢随意放行,伸手将赵传薪拦住。
赵传薪瞥了他一眼:“滚去叫盛宣怀出来。”
哪怕赵传薪口出不逊,侍卫也不敢怒:“还请问阁下大名。”
“赵传薪!”
侍卫嘴都有点瓢了:“赵赵赵……”
边说边往回跑,好悬没把靴子跑掉。
盛恩颐和胡赓堂赶忙跟上。
一行人被引入公馆内。
来到客厅,赵一仙见架子上摆着一尊玉佛。之所以说摆,而不是供奉,是因为除了玉佛外没有香烛。
更像是一件装饰品。
赵一仙却十分虔诚的合十弯腰,嘴里念念叨叨。
赵传薪见那玉佛旁有个红色字条,上面写着:信士盛宣怀,立功种德,遍苍生之口;施仁布义,恩颂紫陛之心。俟大工告竣,光降拈香是幸,肃此芜函,贫衲源皓百叩。
这应当是盛宣怀给哪个寺庙捐款了,人家送的。但明显盛宣怀,并不是真的善男信女,所以根本不会供奉,只是拿来当装饰品。
见赵一仙撅着腚,上别人家里拜佛,赵传薪嗤笑:“你他妈那是拜佛么?你是缺啥拜啥吧。”
国人千年万年都如此,逢庙必拜,就连赵公明过生日还放鞭炮,乌烟瘴气一整天。赵传薪要是财神,那一天他得被烦死,麻痹的愿放炮的统统破产。
他们拜的那是漫天神佛吗?拜的是锦衣玉食,拜的是逢凶化吉,拜的是早生贵子,神佛他妈的闲的了管你这点狗屁倒灶的逼事儿。
赵一仙被说破了心事,老脸一红:“拜一拜,总归是没错的,礼多佛不怪。”干饭:“汪汪汪……”
赵一仙:“它说啥?”
本杰明·戈德伯格:“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要心平气和,坚持你的多元化信仰,共勉之!”
赵一仙:“……”
随着随从到了会客室,盛宣怀不知怎么想的,在椅子上安坐如山,仿佛还要拿乔。
可当见了赵传薪,盛宣怀眼睛睁大:“是你?”
这不江轮上碰上那个恶僧吗?
赵传薪脱掉鱼尾风衣,随手一丢,精准的挂在衣挂上:“来来来,都坐,到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不要拘谨。”
当你自己家了怎地?
盛宣怀怫然不悦。
本杰明·戈德伯格眼睛一亮:“师父,你要这么说,俺可就不客气了。”
他眼睛瞄上了书架上的书,毫不客气的抽了一本,塞进了棉袄怀里。
盛宣怀心疼的嘴角抽搐:“那是万历年间的《博古图录》啊……”
他好收藏古籍,常年乐此不疲。
赵传薪摆摆手:“为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拿走便是,心疼一下,都算为师没有格局!”
盛宣怀:“……”
你确实不心疼,这书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一仙见状,眼珠子贼溜溜的转,朝一块寿山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