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将新设医院,因劳成病、打仗受伤,府衙出款诊治给药,分等给赏,照旧支饷。
军需方面,军帽,军装,靴子,腰带,手套,雨衣,被褥,背包,军用水壶等,一应俱全。
任何地方豪强,不得欺辱士兵家属,否则必有严惩。
因为赵传薪的兵,都属于骑兵,算是技术兵种。本来应该多给银子,可目前俸饷是比不上清廷新军的。
但是打仗阵亡,新军只赏俸饷两年,赵传薪这边增加一年。死伤抚恤,比新军更多一些。
其余和新军没什么区别,待遇等同。
看似与新军比有增有减,但实际上,比这些兵丁从前好了无数倍。
最重要的是,光绪三十年后,因为总是拖欠银子,导致守卡的兵丁逃走,卡伦无人值守。现在赵传薪不但如数放,的还是足额。
黄仕福真想喊两嗓子,但他不敢。
因为周围兵丁,挺胸抬头,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
此时谁敢跟赵传薪作对,他们就敢拼命。
好好好,黄仕福气笑了,这么整是吧?你赵传薪花钱找人给你卖命呢是吧?
再看第五张通报,是接下来胪滨府的施政方向。
什么草票、鱼票、木票、矿票、盐票、救济票……想要批这些票据,需要来办理身份证明……黄仕福都看不懂了。
这些归官货局、会计所、巡警局交叉管理。
此外,还有赵传薪对越境俄民与土地的管理。
好家伙,连他垦务局的活都揽走。
黄仕福鼻子好悬气歪。
赵传薪的意思很明显,今后胪滨府的施政全透明,接受五翼八-旗群众检验,随便讨论。
黄仕福不懂,这究竟有什么好处?
不光他不懂,连胪滨府内最开明的总办姚佳也不懂。
他问赵传薪:“知府,所谓财不露白,又所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咱们这么干不妥吧?”
“咱们胪滨府现在激情澎湃,算是动员型体制,有问题大家集思广益,有劲往一处使,有问题解决问题,蒸蒸日上。可一年后呢,两年后呢,到时候船调不动头了,活水变死水,就会转变为压力型体制。压力型体制,很多时候必须依托动员型体制运作,必须相辅相成。现在你看不出我这么干的好处,以后就懂了,百姓会逼着府衙具备动员型体制特性。”
赵传薪又解释:“除了俄民带来的危机外,还有蒙汉矛盾。化解矛盾的最好方式不是掖着藏着,是将矛盾拿到面上,能妥协的妥协,不能妥协的强行处置,直到双方觉得利益均衡,心里平衡。人类文明,就是依托八卦诞生的。八卦就是闲话。你得让蒙汉两民将怨愤说出来,该抱怨的抱怨,总比积压在心里,或者私底下谋划来的好。”
姚佳服气。
不愧是和赵忠义他们一同将鹿岗镇支棱起来的元老。
果然有点东西。
但他不知道,赵传薪有句话没说——只要他赵传薪在,无论怎么玩都玩不坏玩不崩。他不在了,那就不好说了。
姚佳的顾虑其实是有道理的。
赵传薪知道国民的一些特性,听风就是雨,聪明人不少,傻子更多。
赵传薪敢这么干,靠的是比铁还冷还硬的手腕,又蠢又坏的人不敢妄动,跟他睁眼说瞎话的代价远远大于随便敲键盘。
两人说话间,杨桑达喜进来说:“知府,呼伦垦务局总办黄仕福求见。”
“让他进来。”
黄仕福刚进门,就气势汹汹的问:“税银呢?”
“税银跟你有什么关系?”赵传薪好整以暇反问。
“和我无关,但和兵备道有关,和巡抚衙门有关。你们胪滨府可留六分之一,其余我要带走,递送给巡抚衙门。”黄仕福自觉占理,说话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