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叶菲莫维奇瞪了瞪眼睛,手杖在地上杵了杵:“无论是当初的浩罕汗国人,还是后来的吉尔吉斯人,又或者是现在的契丹人,在我们俄罗斯人民坚不可摧的威力面前,终将碰的头破血流!他们敢反抗,就该被杀!好了,废话少说,你们跟我出去,看看生了什么。”
他的语调坚毅,他老迈的身板依旧挺拔,他被流弹击中后每逢严寒时期便痛苦难当的左腿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他的姿态,令红石村俄民信服。
众人随他出门。
然后便看见了真·灰斧军。
同样是蒙人组成的马队,可之前陶克陶胡的马匪,与已经训练了一段时间的灰斧军,从气质上便有天壤之别。
胡大是个人才,他挑选的灰斧军军人都是好骑手,好射手,都是从各牛录中挑选出来的精英。
平日训练,赵传薪干涉的不多,但每次给出的建议都能切入要害。
比如步队的三三制队形,比如骑兵的二线梯队进攻保障持续法,以及最重要的随军督导。
清廷新军有参谋官,大漂亮国有随军牧师。
这相当于后来我们的政-委。
随军督导的作用就是政治思想教育。
随军督导目前只是雏形,每天对灰斧军战士宣扬爱国主义教育和军队纪律,每天告诉他们为守护胪滨府土地而战,为保护胪滨府乡亲父老而战,为夺回被列强割裂的疆土而战,也为他们自己前途而战。
因为有随军督导,哪怕还不算成熟,但灰斧军精气神就和散兵游勇的马匪不同。
另外,今天来的都是训练有素走马,各个骑手在马背稳如泰山,持枪目不斜视。
他们的军服是之前赵传薪在鹿岗镇定制的棉大衣,制作精良,袖子上的灰斧标识精致而统一,胸前的铜扣在阳光下闪闪亮。
从屋里出来的安德烈·叶菲莫维奇见了,心里咯噔一下:莫非那些巡警说的是真的?来抢掠的真不是灰斧军?
安德烈·叶菲莫维奇看见为的人也披着一件灰斧军棉大衣,但身材格外高大,戴着个精致的金属框眼镜,嘴里叼着一根雪茄,雪茄的烟雾袅袅升起,让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庞。
“我是胪滨府知府赵传薪!”那人的一句话,让安德烈·叶菲莫维奇身形一顿。他们被抢,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可万万没料到,惊动赵传薪亲自到场。
“大人,我是红石村的代表,安德烈·叶菲莫维奇。”
赵传薪打量了他一眼,翻身下马,径直走来。
安德鲁·叶菲莫维奇是打过仗的,还打过不少胜仗。
但迎面走来的赵传薪却给了他排山倒海的压力。
赵传薪居高临下看着安德鲁·叶菲莫维奇:“我听过你,你参过军,曾跟随沙俄大尉普罗岑科南征北战,立过军功。老年退休,选择来远东地区生活……”
翻译将他的话对安德鲁·叶菲莫维奇复述。
赵传薪此时的俄语还差得远,需要星月用时间来灌溉。
“……”安德鲁·叶菲莫维奇沉默,人家已经把他打听个底儿掉。“大人,我如今只是个风蚀残年的老人,连一条腿都瘸了。”
这话就好像野兽躺地上露出肚皮表示臣服一样软弱。
红石村的村民瞪大眼睛,这还是威严的老安德鲁·叶菲莫维奇么?
赵传薪冷笑一声:“你看我的灰斧军如何?”
安德鲁·叶菲莫维奇看了看灰斧军:“训练有素。”
赵传薪又问:“那日来劫掠你们的所谓灰斧军,你觉得如何?”
“这……”安德鲁·叶菲莫维奇语塞:“乌合之众。”
“你们背后都管我叫远东屠夫。”
“不……不敢。”安德鲁·叶菲莫维奇低头,有点不敢与赵传薪对视。
赵传薪夹着雪茄,忽然一扬手,号施令道:“全军拔刀!”
“嘡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