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推门,两人循声望去,见是赵传薪。
不知怎地,天塌下来,只要赵传薪露面都有稳定人心的作用。
赵传薪将两本小册子甩给两人:“拿去照版印刷,放下去。”
两人抄起册子细看。
“医护人员和抬尸人员佩戴口罩?口罩是什么?”
赵传薪从兜里掏出口罩,挂在耳朵上,鼻梁处的铁丝捏合成鼻梁形状,闷闷地说:“这便是口罩。”
然后递给他们一人一个。
两人也学着赵传薪戴上,只是刘宝贵戴反了,铁丝在下巴,他捏数次都没捏出形状。
高丽指着他:“反了,下面有铁丝。”
刘宝贵这才搞明白原理:“啧啧,戴这个就能防止鼠疫?”
“是防止鼠疫传播。”赵传薪纠正:“鼠疫是一种或几种细菌,看过我画的动物大全么?鼠疫主要在啮齿动物间流行,也会传染给人类。通常是靠跳蚤,或人说话时候的飞溅的唾沫传播。”
刘宝贵拍拍胸口:“幸好我说话不喷唾沫星子。”
“每个人都喷,只是你看不见。冬天,咱们出门呼出的气体为何是白色的雾气?那都是水分。只要你呼吸、说话,就有唾沫星子。”
刘宝贵和高丽不明觉厉。
再翻看小册子,果然上面有着详细的记述。
赵传薪又说:“不管是港澳、胪滨府、汉口等地,医疗都没有鹿岗镇达。所以这次防疫工作,以鹿岗镇医院的医护人员为主展开。现在要任务是刊印册子,培训医生护士。”
“口罩呢?”刘宝贵摘下口罩,觉得有些憋闷:“现在生产来得及么?”
技术毕竟不达标,内外无纺布透气性有待商榷,中间也不是熔喷无纺布,只是加密的布料。
虽然差强人意,但刘远山已经尽力。赵传薪也摘了口罩说:“年初那会儿,我已经在兄长家加工厂下了订单,至少够各地工作人员分。”
“走,咱们去忠义家的工厂。”
三人去了制衣厂,正好赵忠义和他妻子都在,还有刘宝贵媳妇。
道明讨要订单的来意后,赵忠义妻子说:“传薪,不是嫂子说你,你也太不拿银子当回事了。你要的这东西,我给你加工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钱都在账上,走时候记得带走。”
刘宝贵媳妇在旁边添油加醋:“可不是怎地,这东西当裤衩子都嫌小。”
关外妇女,尤其是鹿岗镇妇女,言谈中荤素不忌,多少带着些剽悍,南方人尤其不喜。
就算后来讲究开放风气后也是如此。
赵传薪三人听了傻眼。
“没全做?”
“没有!”
“只有三分之一?”
“是。”
高丽尚能沉得住气,刘宝贵火冒三丈:“这可是传薪拿来防疫的,真是头长见识短。”
既骂他媳妇,也指桑骂槐的暗骂赵忠义妻子。
两个女人一听,脑瓜子嗡嗡地,但兀自嘴硬:“这个小东西,怎么就能防疫?如同儿戏!”
赵传薪其实也想骂,但那位名义上是他嫂子,实则是他高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