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到痉挛。
“谢将军,副将都在议事堂等你,还要商量战策问题。”士兵抬手敲了敲门,悲痛道。
“我知道了……”从屋内传出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待一会儿,就过去。”
“谢将军,我们都等你。”
短短一个月。
谢洵经历了两次生离死别。
最爱的人离他而去!
最敬的人战死沙场!
他们说他不能倒下,他是主将,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谢洵若倒下,就真的没人能再坚持下去了。
屋内一丁点的光亮也没有,消沉的死寂,大片黑暗将人吞噬。
谢洵疲倦靠着墙,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那一幕幕纵横惊心的血色,和战士们沧桑坚毅的脸。
他太累了,累到下一秒都能睡着,下巴磕在剑柄上,转瞬惊醒,那一把长剑始终没有离手,眸光明灭沉浮。
他给了自己一刻钟的时间。
一刻钟后,
他起身持剑,僵硬转了转手腕,身似山河挺脊梁,眉眼沉静坚毅,推开了房间的门。
雨淅淅沥沥的下,一直没有停,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灯光,每一名战士坚守在自己的岗位。
仰头是乌云,低头,是雨水。
一步步走向远方。
他在那晚江中溺亡,又在那个雨天心死。
悄无声息。没有一个人知道。
那仅有的一刻钟时间,谢洵想了什么。
后来的谢小将军,履行了他的诺言,从无一场败绩,带领将士回家!
他以三年为期,大败南凉,开疆拓土。
北燕一百四十年,天下归一。
至此,谢小将军名扬天下。
他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定九州!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
“这是师父给我的平安符。”
谢洵三年未归京,回京的第一件事,去了裴府,登门谢罪。
那是八月盛夏。
他说了很多。
“你收着吧。”裴老夫人看着平安符的眼神,似看着爱人,珍重的将它放在谢洵手中,久久凝视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