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为什么又愿意来了?”
“既然决定要杀人了,总得看清楚敌人都是谁。”
“听你这意思,如果老夫劝你停手,你连我也要杀?”
“劝不是拦,恩怨我还是分得清楚。”
一问一答,如同武夫出拳,果断痛快。
燕八荒没有继续问,一双虎目凝视着李钧。
蓦然间,李钧感觉馆内温度似乎在不断上升,细密的汗珠转眼间爬满背心。
惊骇之中,李钧的视线宽度似乎在快收窄,亦或者是燕八荒的身影在不断扩大。
片刻后,他眼中只剩下那张苍老却绝不衰老的面孔,还有耳旁那越高亢的昆曲唱腔!
这名锦衣卫百户的实力绝对过了序七!
“在成都府,你能拿得起乐重的法尺,说明在大明律面前,你尚无重罪。”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李钧不由愕然一惊,“乐重?”
燕八荒平静道:“亲朋。”
李钧眉头紧皱:“那吴家怎么敢。”
“是儒教。”
燕八荒的眼底闪过一丝悲戚和愤怒,“他妄议朝政,当了出头鸟。大势倾轧之下,我纵然是锦衣卫百户也保不住他。”
悲是子嗣落难,自己无能为力。
怒是法家不争,输的一败涂地。
李钧沉默片刻,忽然拱手抱拳,朝着燕八荒躬身一拜。
这一拜,是在还当日乐重的救命之恩。
如果没有他赠予的那把法尺,李钧或许已经死在了余寇的飞剑之下。
燕八荒身躯岿然不动,堂堂正正受了这一礼。
等李钧抬身之后,眼眸之中的隐匿的防备已经散去许多。
燕八荒冷硬的脸色也柔和了不少,只见他拍了拍手边的椅,朝着李钧轻声问道:“昔日重儿最喜欢我为他洁面,试一试?”
“乐意之至。”
李钧咧嘴一笑,大步上前躺进椅之中,神色淡定从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