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怒气暗涌,藏锋不。
李钧的眼神仔细的审视着对方,想从那张粗犷的面容中看出半点不安的躁动。
可惜,无论他的目光如何刨挖,荒世烈整个人却始终如同一面平静的湖水,不起丝毫波澜。
“荒世集团的实际情况是怎么样,别人可能不了解,但千户大人您心中一清二楚。我这个所谓的‘东主’,不过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傀儡罢了。”
“别着急把自己推的一干二净。”
苏策冷笑道:“在我掌握的情报里,荒世夏虎可是你的心腹啊,没有你的命令,他敢这么做?”
“他确实是我的心腹。”
荒世烈并没有回避这一点,但下一句话却是话锋一转,“但他同时也是别人的武徒。”
“你的意思,截杀阎君的命令出自黄天门?”
黄天门?
难道荒世集团之中还潜藏着一个武道门派?
一旁竖着耳朵的李钧听到此处,伸入口中的筷子不由顿住,一块肉片没有咀嚼便被直接吞入腹中。
荒世集团继承了帝国本土的门派武序,这是锦衣卫中几乎公开的事情。
但他没想到真相并不止是继承那么简单,而是有一个货真价实的门派在背后操控着这个集团。
道序和佛序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不然怎么会容忍这个黄天门的存在?
还是儒序在故意留根,给另外两家上眼药?
一连串疑惑蹿上李钧的心头,他的嘴巴空乏的嚼动着,一时间味同嚼蜡。
荒世烈并未出声,以沉默回应了苏策的质问。
“整个门派武序,当年在‘天下分武’之后死了大半。”
苏策继续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角,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夹着烟头位置轻轻一搓,便将其点燃。
“剩下的人,一些成了别人豢养的猎奇玩物,一些成了别人研究室中的切片标本。一些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生怕被人现自己的踪迹。”
苏策自嘲一笑,“还有些像我一样的,自愿当了鹰犬才能留下一条命。不过也被扔出了帝国本土,成了无根之人。如今整个门派武序的人,活着的不多了。所以我看在同序的情分上,一直没动黄天门。”
“你给我解释解释,黄擒龙那条老狗不好好趴在你们身上吸血,他想干什么?”
“他想活。”
荒世烈的口中传出三个饱含深意的字眼。
“既然想活,他不去找佛序拿回自己被挖掉的器官,为什么要抓阎君?”
不等荒世烈回答,苏策便自顾自说道:“他是觉得独行武序的基因能够修复他的伤势,想抓人做切片?哪个农序给他出的这种昏招?”
端着饭碗的李钧表情愕然,难掩的怒意在眼底蔓延。
“老师的伤势坚持不了多久了。一个快要溺死的人,眼前就算是漂过一根稻草,也会选择紧紧抓牢。不过老师这次的做法,确实是过界了。”
话音刚落,荒世烈上半身猛然下沉,以腰线为中段,几乎弯成对折。
“帝国有句老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债子偿,我愿意替老师的行为赎罪。”
“别在这里玩这些老掉牙的苦肉计了。”
苏策语气不屑道:“你三言两语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了黄擒龙的身上,我再杀你岂不是诬陷良民?”
“是我心甘情愿,无人能够责怪千户您。”
躬身弯腰的荒世烈顺势跪坐在地,两手按在大腿之上。
直到以这样的姿势,他才敢抬起头颅,目光和苏策平视。
“应该让朝堂中那些朱服的儒序中人来看看,他们推行的教化政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效果。一个武序四,居然这些儒家的肮脏心眼学了个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