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眸中射出的嗔怒目光,让谢必安感觉如芒在背。
“大意了”
谢必安小心翼翼挪开余光,怒视居酒屋中的一个角落。
“范无咎这个二傻子,怎么这么久还没解决?”
犬山城郊外。
乌骓车停在雪地之中,范无咎大马金刀坐在机盖上,审视着三名跪倒在车头前,浑身血污,模样凄惨的男人。
“你是领头的吧?在犬山城潜伏这么久,你应该了解锦衣卫的做事风格。”
范无咎看向跪在中间之人。
“知道。”
男人苦笑一声,“放弃抵抗,只丢此命。执迷不悟,永坠诏狱。”
“背的还挺清楚。”
范无咎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规矩你都清楚,那我也不用浪费口舌了。你要是不想进诏狱体验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最好现在就把你的上线交代出来。”
“我没有上线。”男人呼出一口迷蒙的冷气。
“没有?”
范无咎脑袋一歪,冷笑一声,“你这句话的意思,是准备自己扛了?”
“不想扛,但我上面真的没有人,范总旗总不能胡乱攀咬一个人吧?”
男人此刻展现出的淡定从容,让范无咎颇为意外。
“我记得你本名是叫金启兆,对吧?隆武四十二年出生于高丽罪民区,嘉启三年晋升成为兵序八,同年离开高丽进入倭区,成为一名鸿鹄暗桩。”范无咎压着身子,凝视那双充满死志的眼睛,“放着好好的良民不做,为什么要跟鸿鹄干这种刀口舔血的事情?你是为了宝钞?还是为了序列?”
被道破根脚的庞兆依旧显得十分平静,摇了摇头,“都不是。”
范无咎略显诧异,“不是为了名利,那就是为了仇恨了?高丽罪民区毗邻帝国本土,我记得一直是由辽东行省的一些儒序门阀在负责管理,怎么,你跟他们有仇?”
金启兆双唇紧闭,一言不。
“别不吭声,聊一聊。”
金启兆讥讽道:“怎么,范总旗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听故事,不忙着去抓其他人?”
“没关系,反正犬山城其他的鸿鹄都已经死完了,也就剩下你们三个了。”
范无咎笑道:“我有的是时间慢慢听你聊。”
听到这句话,金启兆终于动容,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你们这群儒序的走狗鹰犬”
“打断一下,虽然自古以来‘鹰犬走狗’这四个字经常扣在我们脑袋上,但有一点我还是要说清楚,我们可不是儒序的人,而是帝国的锦衣卫。”
“有什么分别?”
金启兆冷笑连连,“如今的大明帝国早已经被儒序架空”
“有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