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卢阀的一个家奴,我帮不了你。”
卢泉按下心头繁杂的思绪,虽然依旧是在拒绝,但语气已经没有刚才的强硬:“不过我可以不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就当我今日没有来过奉化。”
“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不管你是说还是不说,你觉得卢少爷会放过你吗?”
6玉璋站起身来,看着脸色一片阴冷的卢泉说道:“你在卢阀呆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门阀子弟之间的竞争有多激烈,不单单是要跟活着的人争。就算只是一株独苗,也要跟还未降世的人斗。”
“如果卢少爷身上沾染了污点,那他可就有被随时取代的风险。只要巡抚他老人家愿意,随时可以再用自己基因培育一具躯体,从宗庙祠堂里选一位在族谱中记载品行端正的卢氏子弟的脑组织切片放进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再得到一个更加言听计从的子嗣,卢阀的家业一样有人能够继承。”
“你知不知道我在晋升序四之后,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6玉璋脸上露出一个畅快无比的笑意:“我把6家祠堂里储存的所有脑组织切片全部从牌位里抽出来喂了狗,一片都不剩!”
“泉老,我知道你对巡抚大人十分忠心,但你也要应该为自己考虑考虑。如果卢少爷他出事了,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肯定就是你。就算他来不及收拾你,那新的卢少爷如果知道了前任的死法,你觉得他还会选择信任你吗?这卢家的掌舵人迟早都会换,你现在可以为了一颗忠肝义胆抛弃性命前途,可你的子女们怎么办?他们可脱离不了卢家啊。”
6玉璋看着卢泉的双眼,笑着说道:“可如果你愿意帮我们这个小忙,即便是不出事,卢少爷也会记住你这份情,以后等他上位,这卢阀内务总管的位置难道还会有其他的人选?就算最后还是出了事,这个东西也足够你找一家最顶级的农序企业和道观留下种子和意识,换躯重生,远走他乡,享受荣华富贵。”
一张金属卡片塞进卢泉手中,冰冷坚硬的触感让他浑身汗毛瞬间直立。
卢泉将目光从和6玉璋的对视中抽离,看向下方,指缝间露出的金光耀的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我一会还有公务要忙,就不打扰泉老您了。等过段时间一切回归正常之后,我再请您去6家做客,到时候还有重礼答谢。”
6玉璋说罢,便不再理会处于天人交战之中的卢泉,迈步出了这间包厢。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离开金马待诏,而是通过轿梯一路直达位于顶层的客房。在金马待诏这种挥金如土的奢遮场所,6玉璋有一间长期的专属房间。
踩着廊道松软的地毯,6玉璋一只手揉着自己隐隐疼的眉心,一只手慢慢解开腰间镶缀着青玉的腰带。
行至到那间属于自己的房门前之时,腰带已经被6玉璋缠在了右手之中。一道红光掠过瞳孔,确认身份之后,房门锁舌‘咔哒’一声自行打开。
率先引入眼帘的并不是奢华夺目的装饰,而是一具跪卧在地,不着寸缕的雪白身躯。
“奴儿绣月,见过主人。”
一张双颊绯红的俏丽面容缓缓抬起,赫然正是刚才在酒肆之中不给6玉璋半点颜面,始终冷言冷语的卢阀侍女,绣月!
啪!
挥落的腰带重重抽打在绣月的身体上,一条猩红的血痕立刻在雪白的皮肤上浮现。
绣月咬着嘴唇,出轻微却旖旎无比的鼻音,一脸崇拜的看着表情冷漠无比的6玉璋。
6玉璋手中的腰带挥动不停,居高临下睥睨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怜悯,充斥着宛如神祇的冰冷和蔑视。
直到绣月的身体已经彻底被鲜血染红,蜷缩在血泊中微微颤抖,6玉璋才终于吐出胸中憋闷着的一口浊气,甩开手中玉片近碎的腰带,迈步走到窗边。
占据整面墙壁的落地窗外,是在黑暗中缄默不语的连绵青山。
倭区锦衣卫没有全部死在那片穷山恶水之中,而且还逃出了一头饿虎。这对于6玉璋来说,完全是预料之外的麻烦。
“新东林党里那些老东西确实是该入土了,养寇为患这么多年,等到尾大不掉了才想起来要动手。狮子搏兔,尚且要用全力坑杀一名武三雄主他们却还蹑手蹑脚,依旧搞那套只组局不出人的幕后把戏,最后竟然让这么多活口逃出倭区,真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
笔走龙蛇的草书还在会馆上空流转,逸散的黑白冷光打在玻璃幕墙上,倒映出6玉璋那张阴沉欲滴的脸。
6成江贪墨倭区锦衣卫抚恤的幕后主使其实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