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钧站起身来,却突然感觉手腕一紧。
没有任何迟疑,李钧手腕一震便弹开鳌虎的虎口,左臂闪电般探出,一把掐着鳌虎的脖颈将他举了起来。
“什么意思,还没打够?”
“当然不是。”
被举在半空之中的鳌虎忙声道:“我只是突然居然觉得这个人也挺无辜的,就这么莫名其妙丢了命,未免也太倒霉了一点。要不然干脆洗了他的记忆,放他一条活路吧。”
李钧笑道:“没看出来你的心肠还挺好啊。”
“活了两辈子的人,自然会把命的看得重一些。钧哥你应该也不是喜欢滥杀无辜的人吧?”
“再兜圈子就没什么意思了,你要是再不说实话,他今天在劫难逃。”
鳌虎闻言一时无语,沉默片刻后冷冷道:“李钧,蚩主的死跟我们无关,我们也没兴趣掺和进你跟中部分院之间的事情。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大家互不干扰。你要是觉得我刚才冒犯了你,我可以把命给你。但这个人,我劝你最好放他走。”
“你现在这副威胁人的样子,可比刚才的装傻充愣要强的多。”
李钧用脚尖捅了捅地上的王旗,微笑道:“我刚才就在想,堂堂一具四品近战辅助型的墨甲,就算刚晋升的四品,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弱,连点像样的反击都没有,就束手就擒。现在看来,你应该是担心动起手来会误伤这个人,所以甘愿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了?”
“让他走。”
鳌虎没有理会李钧的问题,只是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他对你没有任何价值,但你要是动了他,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我们’都是些什么人,但如果你了解过倭区的事情,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李钧慢慢收拢五指,掌心中逐渐扭曲的金属出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
“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一些。王旗不是什么普通人,但也不是通过夺舍来到现实的黄粱鬼,我倒是感觉他跟你有点类似。好像也是一个明鬼?”
“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李钧你应该去做一个杂序,绝对比你走武序这条路的前景光明。”
鳌虎的话音中听不出半点被戳中要害的惊惶,充斥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李钧抬眼盯着鳌虎,冷笑道:“用不着再装了,你也是明鬼,知不知道有种能力叫明鬼之志?”
嗡。
李钧话音刚落,有急促的声响从鳌虎的身体内传出。
一股令人心悸的危机感在封闭的车厢中快蔓延。
不用多言,李钧和邹四九瞬间都明白了鳌虎想要干什么。
他已经顾不上王旗的安危,想要自爆墨甲核心!
“喂喂喂,老李你别玩过火了啊,你皮糙肉厚倒是无所谓,邹爷我可顶不住他炸。”
原本一脸笑呵呵的邹四九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大变,忙声喊道。
咚。
钳制自己脖颈的五指突然松开,重获自由的鳌虎来不及思考对方为什么要放了自己,在落地的瞬间向前一扑,身体正面的甲片纷纷张开,将躺在地上的王旗包裹其中,顺势一个前滚,和李钧拉开距离。
“现在大家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吗?”
李钧拍了拍沾染的金属碎屑,施施然坐回横向排布的座椅中。
锵。
最后一片甲片合拢,将王旗那张昏厥的面容彻底遮盖。
鳌虎的身体几乎贴着地面,宛如一头欲要向前扑杀的猎豹,声线冰冷道:“你还要谈什么?”
“我们对你们的秘密没有兴趣,也不想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们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兼爱所的人已经盯上了王旗。”
开口说话的人是邹四九。
“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夹着尾巴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那你现在就可以带着王旗走。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最好给他换座城市,要不然迟早会被兼爱所的人再次找到。”
“但你们要是觉得已经躲够了逃够了,或许我们两方可以合作合作,就算不能掀翻整个中部分院,给他们一些惊喜应该还是不难。”邹四九身体往后一靠,笑道:“现在你的面前也是两条路,怎么选,看你。”
鳌虎眼眸微垂,错综复杂的思绪在他脑海中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