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如何,你有你自己的判断,用不着告诉我,照你的心意做事就行。”刘谨勋神情慈爱的看着对方,柔声道:“为父只提醒你一句,事到万难须放胆。”
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刘典愣了愣,一时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还没等他壮着胆子开口去问,就看见刘谨勋略带倦意的摆了摆手。
“行了,下去吧。”
刘典不敢再多说,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刘谨勋倦怠地坐在椅子上,从手边拿过一本线装古籍翻看起来,可不过翻了几页,就意兴阑珊的合上书本,自嘲笑道:“看来孩子们都长大了,都不愿意跟我这个老头说实话了啊。”
“其实老爷子您心里很清楚,这次刘阀面对的可不止有外忧,也有内患。”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书房的角落处传来,说话的是一个站姿笔挺,五官轮廓分明的男人,满头黑并没有束在头顶,而是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
“无论是内忧还是外患,迟早都会来。让这把火烧的旺一点也好,烈火才能锻真金嘛。”
男人皱眉问道:“您难道就不担心火势太大,不受控制?”
“再大不过焰浪烧山,等到来年春风起时,长出的草木只会更加葱郁,而青山依旧。”
刘谨勋话锋突然一转:“不过青山只有一座,容不下两头雏虎。现在也是时候让他们露露爪牙,分分高下了。”
“难道您让典少爷去倭区,不是为了再起一座青山?”
“东林党可以有新旧之分,但组成东林党的门阀却不能。”
刘谨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大明帝国只能有一个金陵刘阀。”
“那看来您还是更加偏爱典少爷了,要不然怎么会提醒他出事到万难需放胆?您这一碗水可没有端平啊。”
男人在刘谨勋的面前并不像刘典那般拘谨,笑呵呵问道。
“朱烬,你们六韬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多嘴?”
“兄弟阋墙,逐鹿大权。这种事我以前只是听说,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当然好奇了。”
刘谨勋皱了皱眉毛,似乎对男人轻佻的话语有些不满。
“行行行,我知道这些事不该打听,是我的错。”
朱烬打了个哈哈,笑问道:“老爷子您这次让我过来,是不是为了摆平那个叫李钧的独行武序?如果是这件事,那我这次可以给您打八折,因为我刚好也有一笔账要跟他算算。”
“这里生意里不包含他。要不要把他当做添头,你自己看着办。”
刘谨勋摇了摇头:“我想知道的是天阙那群残党在这个时候现身金陵,究竟是所谓何来。是那个叫沈笠的小角色自作主张跳了出来,还是说门派武序的老东西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出头了,打算借用我们刘家的梯子再登上舞台?”
“沈笠啊”
朱烬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啊,当初那群被我卖给桑烟寺配种的武序里,好像有一个人就叫这个名字”
离开书房的刘典刚刚走到那座装饰成凉亭的轿梯前,就遇上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典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迈步走出的刘途表情惊喜,上前热络的拍打着刘典的胳膊,眼神上下打量,笑道:“一段时间不见,你沧桑不少。看来倭区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啊,我当时就告诉父亲不应该让你去吃这个苦头。”
“大哥。”
刘典同样笑着喊了一声,打断了刘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