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钧好奇问道:“以龙虎山那群人的尿性,和你们阁皂山一起挤在这座江西行省之中,肯定少不了要对你们拳打脚踢。现在他们失了势,在道序中的地位远不如你们,按理来说这可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可我怎么没见你们报复回去?”
葛敬冷笑道:“李兄不关心自己,反而对我们道序内部的事情格外上心,这是我没想到的。”
“我的情况你也应该了解,我这人说好听点叫讲义气,说的难听了那就是个帮亲不帮理的浑人。还有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好面子。”李钧笑道:“我已经向张崇源放了话要拆他们的祖师堂,如果做不到,那岂不是很丢脸?”
葛敬了然:“所以李兄想从我这里知道,龙虎山是不是藏有什么底牌,能让我们阁皂山如此忌惮?”
“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你们有什么原因不把龙虎山撵出江西。总不能你们阁皂山的道序个个都是唾面自干的大善人,喜欢以德报怨,任由卧榻之侧睡着一头吃人的龙虎吧?”
“个中缘由复杂,而且涉及很多道序内部的隐秘。阁皂山虽然很有诚意跟李兄你结下善缘,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说的太清楚,要不然在白玉京内不好交代。贫道只能提醒李兄你一句。”
“洗耳恭听。”
“在黄粱梦境建成之前,道序只有两座祖庭,一座是龙虎,一座是武当。建成之后,道门祖庭就只剩下了龙虎山。哪怕是在今天,敢以‘祖庭’自居的,依旧还是只有龙虎山。这不关乎山门之中有多少序列强手、技术法门和道械符篆,只在于一点。”
葛敬伸出一根手指,虚点身前。
“甲字天仙!”
这句话说不算隐晦,虽然李钧不知道所谓的‘甲字天仙’代表着什么,但毫无疑问,这就是龙虎山在遭受了武当山临死反扑之后,没有沦为第二个被分尸的道门势力,依旧能够屹立不倒的原因所在。
李钧嘴唇微动,可葛敬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能说到这个份上,我已经是犯了忌讳了,剩下的真不能再说了,希望李兄你也不要为难贫道。”
“行,那咱们就聊最后一件事。”
李钧侧头凝视道人,一字一顿道:“除了与我罢手之外,你们还有什么图谋?”
“。”
葛敬皱着眉头,“我们非要有?”
“你们应该有。”
“李兄何出此言?”
“我杀过的道序不少,其中能让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的,除了蜀地的一个胖子之外,你们阁皂山的罗城也算一个。门中的弟子都能有那么强悍的实力,做长辈的却谦逊的不像话,一枪未开,就跑到我面前伏低做小,躬身求和,这是不是有些太说不过去?”
李钧笑道:“你也不用说什么序四杀序三,我在离开倭区的时候,手上就沾着六韬兵三巴都的血,但进入帝国本土之后,依旧多的是序四不断凑上来挑衅,难道他们个个都是不知死活的蠢货?”
“就像现在一样,如果我真的相信你们阁皂山不敢与我动手,那恐怕我才是那个没脑子的蠢货。”
葛敬沉默片刻,缓缓道:“李兄你一向如此多疑?”
“久病成良医。被人坑了太多次,哪怕是走平路,也习惯了要去垫着脚。”
李钧伸了个懒腰,说道:“说吧,你们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如果李兄非要这么认为的话,那其实也可以有。”
葛敬说道:“我们希望陈乞生能够加入阁皂山,一应条件他可以随便开,我们无不应允。阁皂山可以保证他的性命安全,还可以向他开放阁皂山所有关于武当山老派修士的信息和资源。而我们的条件,只有一点。”
“哪一点?”
“陈乞生不能再有想杀张崇源的念头。毕竟这份罪责太大,阁皂山也担不起。”
李钧冷笑出声,压着眉眼问道:“那如果是我要杀呢?”
葛敬平静道:“如果陈乞生答应我们的条件,以李兄你的性格,必然不会再出手,不是吗?当然,如果李兄铁了心想要杀,那是你的事,与阁皂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