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基本盘内信徒人心不稳,信仰动摇,可就是干系道统的大事了。
龙虎山天师府怎么可能还是不闻不问?
可眼下的现实,就是天师府摆出一副看不见危机的盲人架势,一声不吭,连半页法旨都没有传下,任由动荡愈演愈烈。
除了这点反常之外,阳宗还听到了一些关于大天师张崇源的传闻。
内容骇人听闻,令人不寒而栗。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该怎么办?”
阳宗心焦如焚。
眼下他的处境可谓是内忧外患并存。
一方面是李钧在南昌城中展现出的恐怖实力,让他对宗门已经再没有半点信心。
如果这个独行武序再袭击上饶,自己肯定难逃一死。
另一方面,则是那些关于张崇源的传闻。
不管真相如何,在外人的眼中,自己这个新任的天师府提举署监院,怎么看都是大天师张崇源的心腹亲信。
如果他真有什么问题,那自己必然也难逃宗门处置。
前有狼,后有虎。
阳宗无论怎么思量,都找不到一条安然的活路。
“难道真的只能依附那群人?”
一个深藏内心的念头悄然浮现,阳宗踱步的身影猛然一顿。
“既然龙虎山已经衰败如此,对方又信誓旦旦有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那倒不如趁早跳船谋生,放开手赌一次。”
阳宗负手望着殿外的夜色,眼中的阴冷越浓重。
就在他暗下决心之时,一股强烈的心悸突如其来,下意识侧身朝一旁闪开。
铮!
一道冷冽剑光从夜色中冲出,落在阳宗方才所站之处,将整座道宫大殿从中劈开。
崩塌的房屋出轰然巨响,阳宗的身影从升腾的烟尘中冲上天空,刚要大声呼喝预警,就被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吓得愣在半空。
一身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宗门印记的黑色道袍,一头不符合道门传统的怪异短。
分明的五官上凝结着冷漠的神情,悬停肩侧的飞剑吞吐着令人胆寒的凶光。
赫然正是自己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师弟,陈乞生!
明明此地是上饶道宫,明明自己早就布置了诸多后手,明明此刻眼前只有对方一人。
可是在对上对方眼眸的瞬间,阳宗骨子里再无一丝一缕的胆气,甚至脑海中所有算计都化为流水散去,仿佛面前的陈乞生是一头无法阻挡的洪水猛兽,命中天敌。
“师弟。”
阳宗嘴角抽动,勉强挤出一丝惨淡笑容。
陈乞生面无表情,拂袖一挥,一股庞然神念在道宫上方展开。
刹那间,周围渐起的怒喝和惊呼骤然一静。
整座道宫之内,所有的龙虎山道序全部被一股巨压逼迫的趴伏在地。
就连身为序四幽海羽客的阳宗,也无法继续维持浮空状态,坠落的身影在地面踏出一个浅坑,勉强维持着站立。
一个老派序四怎么会拥有如此强横的神念?
阳宗心头骇然无比,怎么也想不明白之前还差点死在自己手中的陈乞生,怎么会突然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阳宗,你在斗部修行的时候,师父待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