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嘲讽从风中飘来:“本座劝你见好就收,不要过多的掺和进来,现在下山还为时不晚。否则此刻新东林党已经离开了番地,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姓张’,可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怎么到你们这些人这里,这道理就不管用了?”
张嗣源脚步一顿,轻声自语,脸上笑意更甚,却满是浓浓的自嘲的味道。
“到底是张峰岳在你们眼里已经老的不中用了,还是我张嗣源平日间做人太低调,看着好欺负?一个个给脸不要脸是吧?行!”
张嗣源脸上渐显凶戾,抬手指向那声音的来处。
“刚才跟少爷我这儿装腔拿调的那个人,你应该是寒山寺的秃驴吧?别他娘的想否认,少爷我‘六艺’里学的最好的就是认人和记仇,你躲不了。”
猛烈的骂声冲霄而上,风雪不敢拦。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一定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说给我父亲听。放心,他老人家应该没兴趣跟伱这么一个废物计较。但我提醒你,想巴结我张家的儒序门阀可不少,到时候我一定带着他们上寒山寺,为你们添油加香,盖庙捐钱!”
话音刚落,幸灾乐祸的窃笑声顿时四起。
“谁准你们笑了?都给少爷我把嘴闭上!”
张嗣源挑着眉眼,压着嘴角,以往自嘲是‘逆子’,为人做事没有半点勋贵架子的他,此刻满身都是跋扈气焰,喧嚣甚上,沸反盈天!
各种杂音瞬间戛然而止,一声强忍剧痛的闷哼连同一条被生生撕扯下的手臂从云层之中落了下来。
“张公子,方才是本尊座下弟子言辞唐突,犯了嗔戒,希望张公子你能既往不咎。”
“你就是寒山佛虔祖吧?”
张嗣源冷冷一笑,轻蔑道:“你的弟子难道只有一只手?”
无人回应,萦绕这片天地的寒意却明显更冷一分。
片刻后,又是一条冒着电弧的断臂被抛出云外。
“够了吗?”
虔祖的话音虽然平静,但谁都能感觉到其中暗藏的森然。
“还早。”
张嗣源漠然道:“他刚才难道是在用手说话?”
一颗带着惊惧的头颅从高处抛落而下,撞在山壁的坚石上,炸出一片惨白的血痕。
“够了吧?”
虔祖的话音拔高了几度,张嗣源同样毫不示弱。
“够不了!拿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就想忽悠本少爷?没这么容易!”
张嗣源怒道:“把他的慧根给我抽出来,今天这件事才能算完。否则我让六韬的兵序天天揣着械心去炸你的山门,看看你寒山寺的晨钟暮鼓能不能挡得住他们的自爆!”
“张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要太咄咄逼人了!”
“刚才你们怎么不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教你,这叫其所不欲勿施于人!听得懂吗?听不懂我翻译给你听,既然大家都不想给对方面子,那就都别要了。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资格说话!”
张嗣源一字一顿:“我最后问你一次,这条慧根你是抽还是不抽!”
砰!
一片白色的血雨裹挟着细碎的血肉和械体碎片,零零散散,从天泼洒而下。